他把菜篮子绑在医生的车货座上。
他心急火燎,但实在说不出口咱们走吧!
医生拿了这一篮子菜觉得应该再留些医嘱,慢条斯理地说院看你吓的那样!现在不害怕了吧?这病就是养,一片药不必吃,没听说过吧?
他嗯嗯应着,不敢讨教,怕开了头又没完。
医生终于慢悠悠地推起车往大门口走。
他跳过去推自己的车。
他们往卧龙骑去。
一步步接近七中了。
在七中英语组,红梅在做公开课前的准备,但她哪里能看得下去课本?
她不时地往窗外看,心里越来越紧张。
在她又一次抬起头时,心里一惊,操场上漫过一群人,正往办公室而来。
她跑到窗后偷偷观察,有十多个人,看来分校主科老师倾巢出动了。
她的目光从一张张面孔滑过,到最后一个人时,失望地垂下眼帘。
他没来!
为什么?故意回避自己吗?
不会的!怎么会?
也许一会就来了,
也许就在铃声响起的刹那,他就会出现在她的门口。
红梅,你的第四节提到第三节,都提,听完了分校还得回去上课呢。
主任说完匆匆离开了,继续通知去了。
她一阵慌乱,匆忙中不是去复习讲课程序,而是跑到镜子前。
她要好好照照自己,今天的她怎么可以留下瑕疵?
此刻她穿一件纯白衬衫,衬衫自带领结,红黑相间的格子领结。
衬衫束进黑色的萝卜裤里,柔顺的长发扎起一半散开一半。
这身衣服是几天前就精心准备的,昨晚没睡好觉,就为了这节公开课,还有即将见到的人。
对着镜子她上下检查了一遍,深深地呼吸一口气,心情平复很多。
然后又来到窗前,凝视着大门。
在离大门遥遥的路上,他陪着医生骑着车,医生不慌不忙地两脚交错,就像划太空步。
他握着车把的手沁出汗水,他的心要烧焦了。
医生慢条斯理地打听学校一些事情,畅所欲言对教育的看法。
走到一半时,他突然对医生说急事,先走了,大夫,哪天我去看您。
脚下一使劲,自行车窜出去。
疯了一样远去了。
医生莫名其妙,又很不满意,卸磨杀驴吗?
那条小路荒草枯黄,踏平了后很光滑,他的车轮来不及打滑就飘过去了。
过了国道,进了街里,不知哪个门市就出来个人,他就从那人身前飞过去;从另一个人身后飞过去,
像离弦之箭吓得那些人一哆嗦。
全速到了丁字路口,车子猛的一转弯,他伸出左腿触地,鞋底蹬起一股尘土。
最后百米冲刺到了七中校门口。
校门大开,涌出一群人,正是他的同事们。
他们议论着说笑着,纷纷骑上车从他身旁经过。
他的主任奇怪地说没看见你?公开课结束了。
大墙内,铃声清脆地响彻校园,第四节上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