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已经先下手为强,一点一点给他宽衣解带。
这一刻,她的手暖而坚定,那么像一个温柔妻子。
她那么聪慧,近乎狡黠,知道什么叫快准狠,这样他就是要推托,也一个推托的字都说不出来了。
他知道这是她的小小攻略,也知道这是她的小小阴谋。
但无疑他很享受这样的小伎俩。
作为一个男人,这一生何其有幸,才能够得到一个长着自己喜欢的眉眼的女子,愿意韶华倾负以对?
女子的脸瞬间宛若大日,发光发热。
她也除了外披,一瘸一瘸,搬了凳子,拉开沐浴室的门,却在门上搁放了那只淡蓝微紫的火鸦。
她回眸一笑百媚生,“庞昊君,你稍等,我洗涤衣服,然后陪你聊天。”
他浑身上下只穿一小件,只粗浅的遮掩住要害部位。
就尴尬得不成样子。
幸好女子知道适可而止,已经坐在板凳上,殷殷的给他洗衣服。
吴庞昊就想啊,如果可以,她必然还要给他做饭,暖被窝,生猴子,更陪他细水长流,将所有的风景都看透。
何其怵目惊心,女子亵衣服,淡蓝微紫,和火鸦一般颜色,在他眼前晃荡如一个触手可及的诱惑。
窗外大雨滂沱,屋子里水声哗然。
轰隆隆!
雷鸣乍响,电闪铮亮落下,像恶的苍龙,象牙舞爪,窥视人间一切。
闪着邪恶的惨白之光。
照亮了旅馆为秋风所破歌的千疮百孔的屋子,照亮了她的微湿微淋,浑然流畅的背影。
也照亮了他的眼睛。
男子的眼前只有一种淡蓝微紫的复合色彩,铺天盖地,无处不在,如,蓝雪皑皑。
他只希望女子今晚比较粗心大意,别看到他撇在架子上的衣物。
她要进沐浴间的动作太快。
来不及清洗,来不及收起遮掩,但那是他近来心潮起伏动荡的如山铁证。
昨夜同样风狂雨骤,他做了一个春宵清梦。
都说春梦了无痕,但作为男子都知道,春梦确有痕。
水声哗哗,女子洗完手头上的衣服,一个扫视就看到了架子上今晨男子褪下的衣物。
女子搓着衣物的时候,整个人笑颜如花。
衣物上,淡淡的有遗痕,白白的,像雄孔雀开屏时,雀翎上耀眼的羽睛。
她很满意。
女子开始想像瘸腿的自己,在哗啦啦啦的水花中危立。
身后却有个她心仪的少年,雄健的扑上来。
正在洗涤的女子嘴角不由自主飞扬。
她无声无息的笑了。
她知道,今夜会有温柔梦乡,她将如愿如意。
男子喉结滚了滚,打开身边雪柜,啪的一声开了一瓶百年份的蓝田紫酒。
一杯又一杯,男子一口气干了五杯火辣辣的烈酒,利刃一样,灼灼的烧到脾胃里去,他才觉得浑身一阵阵莫名其妙的舒坦。
她喜欢的锋芒毕露的咄咄事物:一剑霜寒,纵马道上的风驰电掣,两年如一日的痴妄,天翻地覆慨而慷的破狱,烈酒入喉的凛冽。
甚至。
一瘸一瘸的脚葳,心爱男子近乎逼仄的压迫降临。
于是她回首,嫣然而笑,“你既然想要,我疑箜从今而后,都是你的。”
烈酒焚身的少年,关上了门窗,缓缓从她背后拢靠过来。
他们在水声哗然中欢好时。
他难以压抑的狂暴,像是有日久积怨,他不吐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