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第一阵敲门声响起时,安若瑜正蜷缩在沙发上哭泣。她捂着耳朵、心慌不已,听得并不真切,只当是外面的惊雷闪电、狂风骤雨太过凶猛。
“咚咚咚!”
“开门!”
第二阵加强版敲门声,伴随着疾呼,安若瑜恍然如梦。她感觉自己听到了金凡恪的声音,可似乎又不是。她不由放下捂着耳朵的双手,想去探寻那一抹恍惚,是真是假。
“咚咚咚!”
“安若瑜,开门!”
第三阵急促的敲门声,连名带姓的疾呼,让安若瑜惶恐不安的心欣喜落定。
她知道:这不是幻觉,是金凡恪真的出现了!
惊喜间,安若瑜跳下沙发,光脚奔向大门,第一次不假思索、不带任何顾虑地迎接门外之人。
她忘了,以前每一次,她都是怀着凝重的心情,犹豫再三,才不情不愿地为他开门;
她忘了,就在不久前,她刚气急败坏地赶走他,以致于他生气地冷下脸;
她甚至忘了,自己现在只穿着轻薄的睡衣,甚至没有穿内衣,傲人的娇羞,亭亭玉立又若隐若现,好不勾人。
顾不上这些,安若瑜只追随自己最真实的内心、最激动的内心、最欣喜的内心,以最快的速度奔至大门。
门刚刚打开,安若瑜还来不及惊呼一句“你怎么回来了?”,便落入了一个湿热的怀抱。
湿,是大雨对金凡恪一路飞奔回来的杰作;热,是属于金凡恪怀抱的温暖。
外面的雷雨继续,金凡恪则紧紧地将安若瑜抱在怀里,像哄小孩一般,轻拍她的背、轻拉她的耳垂、轻抚她的头发,伴随着话语的节奏,反复低语:
“小瑜乖,没事的!胡噜胡噜毛,吓不着!胡噜胡噜耳,吓一会儿”
顾不上感慨金凡恪浑身湿透,也顾不得去看金凡恪因湿身、敞开棒球服里衬衫紧贴而勾勒出的迷人身材,更顾不上去考量她一直以来设下的心防:男女授受不亲、契约恋爱有名无实等清规戒律,这一刻,安若瑜不想挣脱。
哪怕,因为一个衣衫湿透,一个衣衫轻薄,二人胸前好似肌肤直接相触;哪怕,金凡恪的两只大手掌,游走在自己身体的各处,也丝毫不觉得他过分,这一刻,安若瑜只觉安心。
楼外电闪雷鸣、风雨依旧,门内安若瑜却因突然到来的保护伞,忐忑不安的心渐渐落定。
良久,安若瑜终于从震惊和害怕的阴影里稍稍走出,欲轻轻推开金凡恪,可金凡恪揽着她的腰不放手,她只好双手轻抵在金凡恪胸前,眼神闪躲、语无伦次:
“你我你怎么回来了?”
“原来‘姐’也会怕打雷。”金凡恪轻笑着调侃。
安若瑜今晚为彰显气势的那句“姐要你走,你就走”,显然刺痛了他,让他记仇到现在。只是,再怎么调侃,也难掩他眼里的担忧与心疼。
“我我没事姐是怕打雷怎么了?这东西与年龄无关!”安若瑜自知弱点已完全暴露,不否认,只辩驳。
然而,嘴上可以逞强,身体却是诚实的。伴随着外面接连响起的几声巨响,安若瑜浑身一颤,闭上眼,收回抵在金凡恪胸前保持二人距离的双手,死死捂住耳朵。
感受着安若瑜瑟瑟发抖的身体,金凡恪眉头紧蹙。微不可闻的一声低叹后,他一语不发地将安若瑜打横抱起,进门,用腿从容将门关上,径直往屋里走。
“啊”突然的体位变换,安若瑜本能地一声惊呼。
可来不及挣脱,窗外又是一道闪电划过,明亮得似把圆月弯刀要生生将天劈开,狂啸惊雷也紧随其后。只一秒,安若瑜便忘了挣扎,她猛地缩进金凡恪的怀里,双手紧紧圈住他的脖子,勉强增加安全感。
见状,金凡恪哭笑不得,像抱着小猫一般,一路走、一路关电、拔插销,最后直奔卧室,将安若瑜轻轻放在床上。
安若瑜浑身一颤,本能地想起身,逃回客厅。下一秒,却感受到来自身后一个坚实怀抱贴近。
“傻丫头,给我老实躺着,有我在,雷电都是浮云!乖,小瑜最乖、最勇敢”
金凡恪和衣躺在安若瑜身后,并从后面将她轻轻抱在怀里,一边轻拍着安若瑜,一边轻声嘀咕,先威胁,后甜哄。
安若瑜只觉浑身一僵,不敢动弹。被一个男人躺在床上抱着,是个危险讯号,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正值当年、孔武有力,就是此刻将她就地办了,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一瞬的呆滞后,安若瑜发狂地挣扎起来,好似各路妖魔鬼怪都朝她袭击而来,她只想逃:
“你放开我!”
金凡恪清楚她在担心什么,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这般折腾下去,她何时才能睡着?若睡不着,她惶恐加速、担惊受怕的心就得不到真正的休息。
于是,金凡恪加重了手上的力度,双臂将安若瑜夹紧,并低声咆哮道:
“别动,我抱着你睡,不是睡你!但你若再动,我便不能保证会不会擦枪走火了!”
前一句话糙理不糙,后一句威慑力强。如此,安若瑜真的不敢再动,却仍不住浑身发抖,不知道究竟是被恶劣吓的,还是被身后这个不定时炸弹唬的。
然而,这个有能力做点什么、对安若瑜也有兴趣的男人,却真的没有过分动作。他只是像给女儿讲故事一般,将自然科学或是神话故事娓娓道来:
“打雷和闪电,不过是一种自然现象,不是针对我们小瑜的。他们同时发生,却因为在空气这个特定介质中,光的传播速度远远超过声音的传播速度,所以呢,每次小瑜都是先看到闪电,后听到雷声。”
“当然,小瑜还可以把打雷和闪电,看作是雷公和电母在天上吵架。电母咆哮,雷公受不了便汇集男女间争吵,似乎常常是女人先炸毛,所以我们会先看到闪电,后听到雷声”
“小瑜已经长大了,再不是小时候那个没有能力对抗雷电的小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