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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沐猴而冠,

于是他忙说:“微臣事先也向户部打听过,我朝概有九万万亩耕地,如若真如阎大人所言,士、绅、们、占有其中千六百六十万亩,先帝宪宗时期,所收农税概是两千七百万石,圣隆初期……农税大致是两千六百万石,如果士、绅、们、没有刻意偷税的话,仅这点田地免税,并不会对府库造成影响……”

那么就一起说说,某些大臣一人占有几十万亩田地而不交税的情况吧。

纪维谷一听,上前质问:“温知府言下之意看来不是想减税,而是想让皇上注意那些偷税之人么?”

怎么?偷没偷税,你心里没数么?

户部尚书谷式为一看,上前一步说:“温知府先前找过微臣,提出看法,认为相比要看天时地利的农税,如今我朝商路颇多,可将商税作为稳定和庞大的税源,尤其近年海商贸易增加,如果有了比较完善的商税体制,光海上贸易这一块每年的税收就能倍于农税……”

纪维谷一听,面色一寒,宝源局所制产品,不但供奉皇宫,也在他的安排下从各种商路进行贸易,温吐宇这一提法,让他冷汗淋漓。

别人偷没偷税,他一时不知,但真要查究起来,不但要收他的税,恐怕还得将他私作买卖的事情暴露出来……

这温吐宇哪来的豹子胆,一天到晚要与他作对?

于是反咬道:“税收一事都由地方官员办理,那么你们这些地方官员,有没有被大地主收买,从而免除了他们自己的赋税,造成了偷税呢?”

皇甫昌皱眉。

纪维谷一得意,又道:“而且,虽然你们地方官员将各地人口、田地和资源情况统一登记、造册,作为缴纳赋税的凭据……,但是,听闻大地主甚至一些望族,与你们这些官员勾结后,你们便在这上面造假,比如用劣质纸张制造册页,使得册页在保存过程中由于纸张损坏而无端消失……”

吏部左侍郎刘直栋见纪维谷看他,于是也上前说道:“启禀皇上,吏部确实出现过这种情况,有地方官员在册页登记之初便造假,把大地主登记为贫民,而把贫民登记为地主,结果赋税责任都落到贫民身上,造成大量贫民逃亡……。”

纪维谷便又附和道:“贫民逃亡后,地方官员们干脆把去年的册页再原样抄一遍,送上来凑数,结果几十年下来,内容数字一模一样,竟然出现全县人口皆百岁老人这样的咄咄怪事……”

“望族……”

“贫民逃亡……”

温吐宇眼看这帮人即将扯到陈氏娘家和崇圣塔的收留之人……

再看皇上态度,皇上此时俨然已经听从了纪维谷一党的挑拨,已经怒瞪着他了,那么那龙川逃亡之人,因为什么而逃亡,显然是不宜在此时提起的……

纪维谷看向温吐宇,像找到食物的鬣狗,发出让人恐慌的声音:“所以,温大人,我看你们你们每三年两年进京履职,所谓呈报地方事务,也不过是做做样式……”

这话让其他地方官员很是不满,纷纷叫了起来:“皇上……臣不敢!臣冤枉!请明查!”

皇甫昌一阵头疼:“好了,别吵了。着户部即日起,认真核查册页内容的真实性,立即派人赴各地方吏司,认真调查各地人口、田地、资源的实际情况!”

谷式为和阎观上表情各异上前领命:“是!臣遵旨!”

皇甫昌揉了揉乍疼的脑袋,徐彦伯赶紧奉上一杯清茶。

“减免徭役又是怎么回事?现在东西南北四夷蠢蠢欲动,戍关军士受挫,正是补充人手的时候……”

兵部左侍郎季连空忙上前一步:“启奏皇上,如今,士卫帝京,保卫都城、守卫皇宫、陵苑,都需要更多正卒!减免徭役一说,实在不妥!”

纪维谷一听,不待别人插话,也上前补充:“况且现在,四夷作乱,四夷边疆也正需要‘守徼乘塞’的徭戍……”

话落,季连空忙说:“正是!而地方的土木工程、造桥修路、治理河渠、转输漕谷等也需要大量更卒……”

纪维谷又接一句:“所以减轻徭役一说,实在荒谬之极!况且,戍边者由官府供给衣食杂用。大部分百姓求之不得!”

温吐宇默默看他一眼:“既然求之不得,那为何有人屡屡出钱雇人代役?”

季连空又上前说:“想来温知府作为地方官员,不太了解兵部和吏部的相关制度,这制度自世祖而定,不愿或不能亲自服役者,可出钱三十两雇人代役,或不需其亲身服役而命令他出钱代役,曰‘过更’,这笔代役钱称作‘更赋’!由吏部收之,又正好又充盈了府库,实是互相效力之上善之举!”

皇甫昌一想:“兵部尚书钟无垢!”

“臣在!”

“可有执行这样的制度?”

钟无垢很是恭敬:“回皇上,有的,自太宗以来,便有沿习,包括一些免役的特殊情况……”

吏部左侍郎刘直栋赶忙抢上前道:“正是!比如宗室、贵族、有高爵的官僚及其亲属,县、乡的三老及被选为孝悌力田者;博士子弟;其他通一经者及特诏优许者;或生子、服丧者,逢天灾兵祸之害而暂获复除者;或治河有功或皇上巡行所经地方者;亦得以暂时免役等等……”

皇甫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季连空一俟刘直栋说完,又上前道:“既然已经有这么多人免役,为何还要减少徭役?温知府到底存的什么心思?”

温吐宇问:“听季大人的意思,徭役的义务实际全落到了贫民身上了?那么贫民既要交税,还要服役,还要求学……”

阎观上问:“税收和徭役马上就能带来效益,书院能多久带来收益?……”

“至少二十年!”

阎观上不再看他,对着皇甫昌掏心掏肺地哀嚎起来:“二十年!皇上!二十年呐!依微臣看,这温知府怕是脑袋坏了……”

二十年您都等不了吗?

温吐宇看着皇甫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