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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革封夺爵,

温无霜想了一下,问:“既然大旱,又哪来的野味和雅兴?”

驽哈道:“既然有野味和雅兴,则说明大旱已经缓解,温姑娘素来聪慧,不会想不到这个吧?”

驽哈看了温无霜一眼:“说给温姑娘你,聊表思乡。”

温无霜愣了一下:“多谢。”

舒哈又打趣道:“解了思乡,又如何解相思?”

“此中深意,怕是只有温姑娘自己体会了。”说着,驽哈掀帘走了出去。

舒哈朝温无霜一揖,也告辞跟了出去:“什么深意?”

温无霜细一想,穆王既然因为纪如云的关系留在了帝京,刚才驽哈说诸候在列,不知穆王有没有来?

夕阳灼灼,温无霜走出帐外。

她盯着驽哈的驯驭,眼神飘渺,斜阳壮烈,人马彪悍。

“温姑娘做了梅干,晒了果脯,还跟着舒哈寻着檀木,供了熏香礼佛,经常采了瓤叶做菜和采了椒熏茶,还采了不少紫的花,绿的叶晒着,偶尔跟着舒哈和雅哈刻些手工……好像已经习惯了这关外的生活了……我听雅哈的随从弥果向罗塔大王这样汇报。”

不知何时,驽哈已经下了马,跟在她身后,对她说。

温无霜不作声。心想:听驽哈意思,弥果监视着她,当是劝她别轻举妄动吧。

驽哈叹口气:“我族有幸得了这片山头,几百年来,从砍伐繁茂山林,到清理杂树,从修齐,剪平,挖芟各柽木椐木棵棵株株,到去直立横卧枯木,再除灌木丛丛枝杈簇簇,方才有了这修养生息之处,加之大王德明,带领我族打败侵犯部族,如此受命于天,家园方才稳固……民间疾苦灾殃,或许一半源于政令不符民望……”

关中大旱,在东夷人看来,是大月皇上德不配天……

温无霜却不希望两国开战:“不要去作非分妄想,汉人有句话说,渡河要先登岸才好。若不恭敬顺从,对抗大国,未免有些狂傲了,大月皇上的脾性向来也不是太好,为增加齐国洪福,使天下四方平静安乐,曾整顿军队奋勇进剿、甚至不遗余力地痛击那些侵犯边疆边关、登临高山之上的夷族……便是如今高龄,亦御驾亲猎,足见其威仪……”

弩哈摇摇头:“大月皇上的德与行,大王一直都很欣赏,虽也常听闻其不看重疾言厉色,也不依仗刑具兵革来治理臣民一事,只是,既当我族为臣下之民,为何每每盘剥如此之重,与关内完全两种标准?向有要事,也不与我族商量,甚至不听辩解,口里说着为异姓兄弟之邦,实际,一触即怒,动辙使着那些爬城钩援,和那些攻城车辆,来行讨伐之事,攻破这崇国城墙有何意义?我族守的难道不是关外之民?”

温无霜呵呵笑了,弩哈怎么可能不懂:“轰隆出动的临车和冲车么?跟皇上狩猎一个道理,只是显示国相威仪罢;战车强盛,用来招降崇国、安抚民众嘛,这一路行来,不过是威摄四方使其不敢侵我大月而已,宣扬的是哪怕崇国城墙高耸,也能坚决打击、坚决进攻之决心,好让四方不敢违抗我大月威风罢……”

“你也当真如此以为?”

“当真是当真,不过,你莫要以为大月只是宣扬威风而贸然犯事,大月五位皇子文武双全,断然不是耍的表面威风而已。”

驽哈扁扁嘴,哈哈笑了起来:“温姑娘总是这样忧心忡忡,岂非有些多虑?”

温无霜愣了一下。为什么每次自己说话弩哈都觉得自己在讲笑话?总是这番嘲笑的表情?

驽哈呵呵笑着走了。

差不多吧,在他看来,温姑娘还依然沉浸她的大国之梦中,还沉浸在对他们的那位皇上的敬仰中?

要知道,你们的老皇上,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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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京。

纪维谷一听皇甫昌同意议和,迅速派人向一路向西去向伯脱报信。

议和需要条件,瓦那可汗伯脱依纪维谷建议,要求革去德王封爵。

纪维谷却又在大月劝说皇甫昌:“无故夺爵,恐是不祥,不如利用传言,将夺爵名正言顺。”

战事紧急,内忧外患,皇甫昌不及深究,生夺予取,都是自己一句话的事,回来,等事情缓和,重新再给他封爵好了。

于是不日,给德王晞下了圣旨,“因皇长子德王勾结西夷,意欲图谋不轨,据《大月律》,凡谋逆者,皆诛。念及其退西夷有功,兹特革去皇长子德王之封爵,德王府全府上下罚没为奴。”

一时间举国哗然。

德王晞接旨后,在战火中修书一封,迅速传回宫中,云:

“前方征战,军威频传;若是议和,国威骤减;虽遇天灾,破虏不变;苍天降灾,责罚即苦,将士受累,不受庇护;元凶顽敌,君上不顾,念听谗言,对我相妒;百姓遭灾,君不怜悯,塞责视听,朝中糊涂;贤士尽逃,纲纪败除,长此以往,家国无助,吾劝吾君,收回陈命,广开言路。”

既不主张议和,也责备皇上听信谗言。

皇甫昌一看,龙颜大怒,以德王邀功自傲,抗旨为由,折子一扔,即下诏赐死皇长子,以敬上天!

而与德晞王一同生死奋战的十一员大将全部下狱,七日后处斩。

此时因为议和,又考虑到温候循是伯满的拜把子的异姓兄弟,而暂且只将温候循下监,择日重审,再作定夺。

老天暴虐,接二连三,频降灾荒,饥馑遍地,某些省份灾情甚重,十室九空,没空者也到处流亡,国土也渐次荒芜,乱生榛莽,天灾难以提防,而天子却还突然降罪,简直雪上加霜……

群臣听着这些决议,一时间众说纷纭,学院派搬出书来哭哀:“《大学》有云:为人君,止于仁;为人臣,止于敬;为人子,止于孝;为人父,止于慈。”

要将两人各打五十大板:这二人,即是父子又是君臣,臣不敬,君不仁,儿子不孝,父亦不慈。

把皇甫昌皇上比作曹操也罢,比作宋神宗也罢,说皇甫昌不仁也罢,皇甫昌毕竟还是生杀予夺的一国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