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傅氏冷哼,“你只管去办,他巴不得当这现成王八。我也是没法子才要见他,这件事除了他别人再也帮不了我。”
王婆子应下自去办差了,傅氏仰头靠在扶枕上长舒一口气。
她的傻明玉呀!
既然大殿下不仁妄想勾引明玉,别怪她不义。
沈明远收到手下呈来的密报,看完嗤笑一声,顺手拿出火折子将纸条烧了。
他父亲还以为傅氏与他情深意重,孰不知早已绿云盖顶。只是不知道奸-情是婚后有的,还是……傅氏在闺中就有勾搭。
若是婚前!
沈明远捻着手指,那可更有意思了。
他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明珠当年出意外,怕不是瞧见不该瞧见的什么事。
沈明远在屋中踱来踱去,恨不得现在冲过把傅氏和她的奸夫碎尸万段。
下人进来瞧见这一幕,知道他在气头,说话很小心:“大人,您早先说今天要去江家。天色也不早了,您看……”
若是不去,也要派人向江家传信。
毕竟自从顾家回京后,顾家反倒减弱自家在朝中的影响力,江家得以跃然而上成为京中第一豪门,无人能与之争锋。
沈明远即使不想和江家联姻,却也不必把江家得罪死了。
属下也是一心为了他好。
沈明远却是没想太多,下意识想到莫青青,从桌上一堆文书中翻出莫青青送来的贴子,嗯了一声:“我这就换衣服过去。”
半个时辰后,江家花园里因他的出现着实喧闹了片刻。
江夫人挑了下眉:“我不记得给他下过贴子。”
曾经沈明远是江家上下挑中的女婿人选,时过境迁,今时不比往常,过去她有多看重这个青年,现在就有多想把他和长女隔开。
江大姑娘站起来,“大概是大哥送的请贴。大哥和郡王这会儿都不在,不能把人晾着不管,我这就过去。”
“站住!”江夫人喝道,对长女颇有些恨铁不成钢,没见过像她那样,一个未出阁的贵小姐倒贴着男子,急巴巴追上前去,没的矜持。
江大姑娘把母亲的劝阻当成耳旁风,半点没放在心上,自顾自走了。
江夫人气恼之下向婆母告状:“母亲,您看,这孩子,真是太不像话了。”
江老夫人旁观她们母女之间的争执,劝儿媳道:“罢了,你管得了她的人,能管住她的心?”
侯夫人说来也委屈:“不是儿媳不通情理,可沈明远那样心中无父无母的人,即便他再有本事,我也不敢把女儿嫁给他。”
“他那父亲和继母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江老夫人说道,接着又道:“我不是说他这么做是对的,不过,大丫头做事有分寸,你生的女儿你还不清楚,她不会做掉份的事。你呀,还不如把眼睛多放在儿子身上,他一天不成亲我心里一天不踏实。”
说到江清流,婆媳两个都不知该说些什么,相顾叹气。
真是,养儿养女都是债。
来江家前沈明远心知躲不过与江家姑娘碰面,哪知她来得如此之快,令他略有些措手不及。
江大姑娘不仅才情冠绝京城,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好,眉眼飞扬耀眼如宝石。
待得她走近了,沈明远垂眸不与之对视,只听江大姑娘笑道:“我替莫家妹妹来招呼沈大人,她这会脱不了身。”
沈明远快速抬一下头,开口想:“我……”
江大姑娘摆手将他后面的话堵下,“她是个会招人疼的好孩子,有时候我觉得她比二妹更像是我亲妹妹。”
沈明远轻轻笑了,与有容焉的样子。
江大姑娘深深看向他,命人上过茶后便告辞出来,打从沈明远眼前走过,他心头微窒,不知怎么地脱口而出:“你上回送我的荷包,不知出自何人之手。”
江大姑娘回首,“那个荷包么。”她浅笑道;“我也不知道,你该去问郡王,是他托莫姑娘把东西交到我手中,里边的药材也是他的手笔。我只是一个经手的中间人。”
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脸颊投下一圈阴影,让人窥不透喜怒。
江明远望着她,话不知从何说起。
彼时他身陷囹囵,江大姑娘为他上下行走,雪中送炭,深恩无以为报。
此时多说也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