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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第 97 章

莫青青乐于见到傅氏倒霉,只不过无缘无故的这人又跑来顾家干什么?自从老侯爷回京,他老人家说过一回不喜欢沈家的家风作派,沈明玉听说后缩到自个客居的小院里静养,十天半个月不见出来,傅氏也是有日子没露面了。

她转过头慢悠悠走着,佩枝跟在身边小声说道:“听说原本南边的卫国公有和沈家结亲的打算,眼下沈侯爷出了事,别说结亲的事,卫国公府连沈家的贴子都不接,沈家几位公子和姑娘们怕是近几年都没有好人家上门提亲。”

这也是沈明玉赖在顾家不走的原因?

傅氏费尽心机除掉自己和大哥,为她自出的一双儿女铺路,当头来机关算尽却成空。还不够!她盼着大哥更有本事些,将她们母子几人彻底打到尘埃里。

想起大哥,莫青青心情又莫名好起来,轻笑道:“你倒是有本领,连这种事也打听出来。不过,万事要小心,咱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倘若让人知道了,你该怎么办?我现在离了你,真是半步也行不开。”

佩枝颇为感动,眼圈红了,喃喃道姑娘。

她本以为伺候未来的世子夫人已经是天大的富贵,可听着风声,恐怕莫姑娘的富贵不仅仅在顾家,还能飞上更高的高枝,对她又是意外之喜。佩枝庆幸自莫姑娘进府,她便做出最正确的选择,日久见人心,她会让姑娘见识到自己的忠心。

两人说说笑笑来到怡然居外,若兰的姨娘亲自出来,一脸愧色道若兰刚服过药睡下了,请她们先回。

莫青青狐疑地看向院内,再没说什么。

到了镇宁侯夫人那边,她也说若兰近几天病情反反复复,吃不下饭。

“许是气色不好,见到别人她自己也羞,连我都不肯见,这孩子越长越小了。”镇宁侯夫人难得在她面前如此温婉可亲,莫青青极为不自在。

说着话丫头们上过玉盘里冰镇的荔枝,镇宁侯夫人伸手剥开一个递到莫青青的手里,也不管她吃还是不吃,招手命把清漪喊来。

珊瑚珠帘微微晃动两个,清芙怯生生进来,一身简素,瘦得不像是以前的她。

莫青青拿着颗荔枝当真没胃口,镇宁侯夫人眼角扫过她的神色,手捏帕子沾沾嘴角,轻声慢语:“前回的事是我想岔了,本想着宪儿一直不在我身边,他屋里冷清,也没个人添茶倒水。清芙从小在我院里子服侍,也是我眼着着长大的丫头,性子又稳妥,把她放到宪儿身边替我照顾着那孩子。千算万算,宪儿不乐意。”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清芙站在当地眼泪如窜珠般落下来,莫青青拿着剥了皮的荔枝无处不可放,塞到自己嘴里也尝不出甜味。

“我和侯爷合计过了,既然宪儿不乐意,不必再多此一举,免得给你们小俩口填堵。府里给清芙二百两发嫁银子,还她的身契到外面找个可靠的人家再嫁。”

镇宁侯夫人话刚出口,清芙扑到地上磕头,“奴婢不愿再嫁,请夫人……”她抬起来,泪水盈盈,目光在莫青青和镇宁侯夫人之间打转,最后定在镇宁侯夫人身上,“求夫人收留奴婢。”

镇宁侯夫人眸色冷冷的,哼道:“连在你跟前我说话都不如往常管用?”语气之重,屋里屋外的丫头婆子齐缩着头,清芙吓得不敢再说,只是一味磕头。

“带她下去吧,这事就这么定了。”镇宁侯夫人吩咐一声,进来两个婆子拖着清芙的胳膊的出去。

莫青青坐在原处颇有些……无措,她不明白镇宁侯夫人的用意,见招拆招根本不可能啊?

在她发愣的时候,屋里的人都悄悄退下,镇宁侯夫人抬起来,轻轻道:“孩子。”

莫青青差乎跳起来,是在唤她吗?这声音比平时叫沈明玉都温柔十分。

她犹豫着不敢把手伸过去,镇宁侯夫人叹气,神情真诚无比:“整个事情前因后果你怕是也知道一些了,我是恨你爹带走了我的儿,他还那么小,没力气哭,没力气吃奶。人人都说他怕是活不长,宫里御医也断定他熬不到满月。”

中年美妇越过炕桌轻轻拉着莫青青的手,继续说下去:“我日日抱着他不放手,他还是一天不如一天,眼看着在我怀里要咽气。那晚,京城的风很大,陈王府的火势着起来片刻间烧过整条街,烧红半边天,老侯爷带着伤快天明才回来,给我带回来一个会笑的胖孩子。”

镇宁侯夫人眼中含着泪,目光不知飘向远处的何方。

她虽然没哭,可莫青青感受得到她肯定心里在哭,以现在往回溯十几年说不定夜夜在哭。

她也不是一个会安慰别人的人,只有默默陪坐,等镇宁侯夫人缓过劲。

许久之后,镇宁侯夫人晒笑一下,“瞧我,浑说什么?”

“我呢,只有宪儿和意之两个亲生的孩子,往后还望姑娘多帮着照看意之。”

“我会的。”莫青青只有如实回答。

镇宁侯夫人正正看她,过了一会儿才松开手,端起手边的茶碗,莫青青也便告退了,临出门时不经意回头,大傅氏笼在淡金色暮光中,像是活在旧时光里。

她,还有莫青青都是有心魔的人,岂能轻易放下。

倒是镇宁侯知道后,百忙中特地抽空出来陪夫人,进屋先笑着说:“听说你要把清芙打发出去,要我说也是好事。”

镇宁侯夫人懒懒的,也不起来帮丈夫宽衣,说话都不怎么有劲:“碍眼的人还留她干什么?免得到最后连我也没面子。”

镇宁侯坐在她身边,“等若兰出嫁了,把安姨娘也打发到南边的庄子上去,不让她碍你的眼。”

镇宁侯夫人看着丈夫,眼睛里慢慢有了活气,“当年的旧事还提他做什么,又不是你的错。”

镇宁侯搂着夫人再没作声。

原来若兰的出生颇为波折,安姨娘只是夫人院里伺侯茶水的小丫头,有一次趁着镇宁侯酒后爬床,本来镇宁侯气极之下要打死她,让夫人拦下,不曾想她后来怀有身孕又生下若兰。顾家能容她也是因为若兰,镇宁侯痛恨她更甚于夫人。

这也是他对夫人越过若兰宠明玉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总是他的女儿不会受太大的委屈。

“我替明玉看好一桩婚事,也是个顶好的人家,等过阵子他们家上京了让你掌掌眼。”镇宁侯贴心地为夫人分忧,他愧欠她的,该有所补偿。

“不必了。”镇宁侯夫人拒绝道,她想着妹妹下午来说的话,火气又上来了:“他们沈家的事,咱们以后都别插-手。”

“怎么了?”镇宁侯纳闷道

“因为沈明远的事,我那好妹妹,倒是怪上咱们家了。”镇宁侯夫人耳边还响着妹妹的哭声,“沈明远就是一条连自个父亲都能咬死的疯狗,你们顾家也敢用他。”

被傅氏称作疯狗的人顾家用不用他倒不明了,可眼下用他的人是圣上。他大摇大摆拿着名贴扣顾府大门,顾意之接到贴子心道这人也来得太快了吧。下午才提过一两句,傍晚人已经走马上任,他倒是雷厉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