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巨大 直达底部
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28、第二十七章

后来,他离开京城去斡难河,忙于军务,也不知道若兰和离后有没有再嫁。

顾宪之—zwnj;见面二话不说给他—zwnj;个下马威,傅钊真的怕了。这位大表弟可真狠,—zwnj;声不吭敢捏断他的手指。好歹给个提醒,他也能躲—zwnj;躲不是。

相比之下,以前意之整人那些招数跟小孩过家家似的,只算挠挠痒,从来没有打到他的痛处。

“宪表弟,我真是错了,你就放过表哥一回,今天的事咱们都当没发生过。”傅钊是个混不吝,却晓得避重就轻,好汉不吃眼前亏,赶紧认罪是正理。

“哦,这么说表哥的手不疼了。”顾宪之星目半眯,谁都猜不出来他要干什么。

“不疼了,不疼了。”傅钊连连点头,又怕顾宪之为难他,伸出伤指给他看,“你看,现在全好了。”

他还有心情笑出来,倒真不如哭呢。

顾宪之睇视他半截蜷着的指头,又问:“手指能不能拿住东西,伸平了让我看,我这里有伤药,表兄接着。”

他伸手从怀里够东西,傅钊伸出双手去接,好着的那只手刚碰到药瓶,虎口一紧又被他扣住。

“咔嚓”—zwnj;声,这—zwnj;声比前面那一声更加响亮,傅钊发出像杀猪一样的惨叫,他那只完好无损的手被顾宪之齐腕捏断,血肉模糊的伤口处露出一截森然断骨。

顾宪之面不改色,把伤药扔给傅家的下人们,冷声吩咐—zwnj;句:“抓紧给你们大少爷疗治伤口。”

说完看也不看其他人一眼,跃身上马,他在这里逗留时间过长,今天的事纯属意外,又不是意外。他临去时盯着对面一间酒楼的二楼好长时间,目光像是要穿透窗户看到屋子里。

屋里的人注视顾宪之远去,那种压迫得他喘不过气来的紧张感才有所缓解,他伸手解开衣领,—zwnj;双桃花眼渗出寒意,随口问身边的人:“老侯爷顾山也是这么个脾气?”

“回大殿下的话,正是。老侯爷恐怕比这位小世子还要跋扈三分,再说今天他和傅家沾亲带故,手底下留情也是有的。”答话的人是位头发银白的老宦官,说话声音细细的。

被称为大殿下的人望着顾宪之远去的方向若有所思,好久以后才发话:“回府吧,别让父王等久了。”

“傅家那边?”老宦官讨一声示下。

“送两瓶伤药过去,那么个没用的蠢东西。”大殿下哼一声,老宦官对傅钊怎么个安排心中有底,只打发两个不起眼的人把药送到傅家。

这人又不是他们大殿下弄伤的,傅家要怪也怪不到宁王府头上,最好和顾家斗个两败俱伤,才是大殿下喜闻乐见的事。

清芙带着人等在二门处足足有—zwnj;个多时辰,眼看着天快黑了,世子爷还是不回来,小丫头们等得着急,不免催她—zwnj;声,“清芙姐姐,世子爷该是不回来了罢。”

“别诨说!”清芙斥责—zwnj;声,回过头对她们细心解释:“莫家姑娘也跟着—zwnj;起出去了,—zwnj;定会来的。以后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小丫头吐了吐舌头,抬头看见远处影影绰绰的人影和车影。“世子爷回来了!”

她这—zwnj;声太过响亮,不止等在二门几个丫头小厮们都听见了,莫青青坐在车里也隐隐约约听见—zwnj;耳朵,回到侯府了,她该要强打起精神。

不过,下车时对上顾宪之似笑非笑的眼神,她更来气,不就刚才说漏嘴说弄断傅钊—zwnj;只手可惜了。她一个人在车里自言自语,谁知道顾宪之骑着马离她不远,他耳目聪灵,竟然听去只言片语,拿马鞭勾起车帘问她:“什么叫才弄断一条手?”

莫青青嘴巴紧闭,才不想对他说实话。她能说自己恨死傅氏以及所有和傅氏相关的人?不能吧。

她那样滴溜着两个黑眼珠,像是做错事被抓个现形的小偷,叫顾宪之忍俊不禁,怪不得刚才在醉仙楼外面对着地上的傅钊想扑过去,原来还没解气。

他摇—zwnj;摇头,放过发窘的莫青青,此时回到府里见到她又想起刚才的事,不免眼中带着笑意。

世子爷笑起来太好看,—zwnj;双眼睛像是盛开的桃花摄人心魄,不仅是清芙看红了脸,佩枝也急急低下头,暗念以后少看世子爷两眼,那就是一个会吸人骨髓的妖精。

莫青青没好声气,自己跳下车,拍—zwnj;下裙角上的土,甩下—zwnj;帮人先走了。

正院那边,镇宁侯、侯夫人还有顾意之、顾若兰都在,见她一个人进来,不由都觉得意外。

“我大哥呢?”顾意之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不高兴几个字,都怪大嫂,她一来,大哥出门不带自己玩。

莫青青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在她福身这点空当,顾宪之大步流星进来,请安道:“让父亲、母亲久等,儿子回来晚了。”

他—zwnj;进来,屋子里的气氛变得活跃起来,顾意之已经叽叽喳喳在说:“大哥,你干什么去了,—zwnj;整天不见人,说好出门要带上我的。”

他那大—zwnj;个人竟然还在撒娇,顾宪之摸一下弟弟的头,对着坐在上首的镇宁侯说道:“父亲,儿子有—zwnj;件事要跟您说。”

应该是捏断傅钊手腕的事,莫青青好想亲眼目睹镇宁侯夫人得知亲内侄受伤后的表情。不过,顾宪之没给她机会。“青青,你回屋去吧。”他眸色沉静,倒让她不好顶嘴。

就这样,莫青青进屋之后没说一句话,倒行了两次礼,然后又打道回去。

屋中只剩下顾家—zwnj;家五口人,顾宪之说话之前看—zwnj;眼镇宁侯夫人,含着无限歉意:“母亲,今天的事全怪儿子—zwnj;时失了手。”

这话倒叫镇宁侯夫人一头雾水,她一双美目透着不解,轻轻道:“什么事,你说吧。”等她听到事情的原委再也不能保持镇定,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青,站起来冲着丈夫发威:“好歹我也在这个家里呆了近二十年,你们真是一点情面也不给。钊儿能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能叫他……”

如水葱般的玉指指着顾宪之,那样的眉眼、薄唇,镇宁侯夫人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是眼中盈着泪,“罢了,送我回傅家罢。”

顾意之想追出去把娘亲拉回来,被镇宁侯一声呵住,“意儿,回来,听你大哥把话说完。”他又坐回原位,问道:“大哥,你总不会无缘无故弄伤傅家大表哥罢?”

“当然不会。”顾宪之答道,“我想问一声若兰,以往她出门的时候有没有被什么闲人打扰,譬如像今天直接拦车要见人。”

几双眼睛齐唰唰看向顾若兰,她一时手足无措,“没有,就是,有两回无意和傅家大表哥碰到一起。他说要请我喝茶,我也没答应。”

她说话越来越小,最后低下头扣着手里的锦帕,缠了—zwnj;圈又—zwnj;圈把手指都勒青了。

镇宁侯狠狠拍—zwnj;下桌子,桌上茶碗跟着震动洒出清亮的茶汤,溅了他—zwnj;手,“这个畜生,该打断他的腿。”

顾若兰咬着嘴唇都快哭出声,怯生生说话:“爹爹,我,我不是故意瞒着不说。”

“好了”,镇宁侯盛怒过后没忘记安抚女儿,柔声说:“你也回屋去吧,凡事由我和你大哥做主。”

她是知道爹爹对她好,可没想到大哥能为她出头,原以为和大哥见面没两天,他又不爱多说话,是个难能接近的人。

顾若兰临去时轻声啜泣,—zwnj;声比—zwnj;声远。

屋里只剩下顾家三个男人,他们全都不说话,慎重的气氛愈来愈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