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砌墙都是用蒸土活成泥,里边还加入稻草作为筋骨,增强拉伸力,中间还要浇上糯米汤作为粘合剂。
这种东西别说砌成墙,就连盖个猪圈都费时费力,更别提李潼规划的超级养猪场。
秉承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的原则,李潼将炼铁矿渣和黏土混在一起少,中间还加上少量石灰岩。虽说标号不高,但盖个猪圈是没问题的。
并州太穷,吃个猪肉都得自己养,李潼认为菜篮子工程必须加大力度,要不是塑料薄膜无法生产,蔬菜大棚都得提上日程。
“轰轰轰”山坡下边有士兵正对堵路的石头进行爆破,有了黑火药的帮助,速度呈几何型提升。
窦瀚望着远处飞起的石块,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这就是撼天雷?”
“差不多吧,只是里头没装铁屑,没法子,靠火烧水泼实在太慢,军中便用了这个法子!”李潼回应。
“那要是在水中也能如此否?”窦瀚打破砂锅问到底。
李潼点点头:“只要里头的火药不碰到水,炸天上都没问题。”
窦瀚拍着大腿说道:“既然如此,老朽请求重修河道,让船舶由并州直抵蒲州。”
李潼搞不明白,为什么大唐的官员性格总是两极分化,要说贪的,那就一贪到底,临死都想往怀里装钱,如同郑从谠,田令孜那样。要说为民的,他娘整天想的都是百姓,连炸个石头都要联想到河里。
没办法,窦老头现在是名义上的河东一把手,他朝李潼请示也就是做个样子,倘若中山王殿下不答应。老头可以直接甩开他单干,反正节度使印信在老头手里,想怎么办都成。
于是本就捉襟见肘的并州府库立马干枯,急得常度大半夜闯进李潼屋里,非要中山王给变出钱来,否则已经进行大半的民生工程将彻底停止。
“钱啊钱啊钱。”李潼觉着自己快长白头发了,连做梦都是在赚钱的路上。
河东没什么特产,相比振武军的牛马,河中军的盐池,河东一地唯一拿得出手的是沙门,尤其是五台山上的沙门。
李潼当初根基不稳,不想跟沙门撕破脸皮,因此只收了春税,对于寺庙中的库存未动分毫。如今缺钱了,李潼首先想到的便是沙门私库,每年那么多香火钱,只要能拿出一半,整个河东的经济都会得到质变。
可是如今没法找借口呀,沙门在扫黑除恶专项工作中积极配合,甚至连春税都主动补交,现在再上门去讨要一半的库存,非被和尚直接给超度喽!
并州城北中涧河,这里有座不高的山峰,名曰仰天峰。因山顶所立怪石犹如人面仰天而得名。
祥云寺的住持不知道并州节度使邀请自己到那干嘛,还必须是早上就得爬到峰顶,而且文书里还夹着封私信,也不知是打算庇护哪家子弟入寺为僧。
苦竹老胳膊老腿经不起折腾,只能让寺中弟子做了个竹床,连夜把自己抬到山脚,等太阳出来时在一步步爬到山顶。
仰天峰山脚聚集了不少人,苦竹几乎全都认识,河东一带有名的沙门都在此处,甚至连圣地五台山都来了七个寺庙的主事。
“阿弥陀佛,苦竹住持亦至,想必那窦节度不是诓骗我等!”有僧人朝苦竹行礼,毕竟并州这一带,苦竹那是数一数二的大师级人物。
“诸位莫要妄语,贫僧现在也不知有何事,官府文书中只言邀沙门中人峰顶相聚,别的却只字未提。贫僧也是昨日方才收到官文,却不想连五台山的师门也已至此!”苦竹赶忙回答。
天刚蒙蒙亮,聚集在山脚的众沙门便开始朝峰顶攀爬。
苦竹被两个弟子一前一后夹在中间,免得半路失手滚下山去。
刚爬到半山腰,苦竹便听到一声巨响,随即感觉整座山峰都开始摇晃。
“莫慌,莫慌,不是地龙翻身。声音是从峰顶传出,想必是官府弄出的动静!”爬在前边的僧人高呼。
苦竹隐隐觉着这个声音在何处听过,就是一时想不起来,过大的体力消耗让他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当太阳照在整座山峰上时,最后一个沙门也已经登顶,然后发现仰天峰峰顶已经变成了一块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