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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季第9章:他背后那人是谁

“夫人……夫人……”耳畔传来轻轻呼唤声,将姜戎从回忆中拉回。姜戎环视了一圈发现少了些人,于是开口问道,“怎么少了这么多人?”一旁的长川接过话头,“昨晚贼子作乱有部分大人或死或伤,所以今天上朝的人比往日少了些许。”听到长川这么解释,姜戎心里一动。仔细对比,发现缺朝的大臣,半数与司马家没有渊源。比如未央令、光禄大夫两人一惯与巫马简不合;礼官大夫被公认内附公子长空……只是事情会有这么巧,没有内附巫马家的朝臣,会这么碰巧被昨晚的贼子或杀或伤?姜戎心头转动,微微低头,眼角余光瞥见了身后的八名戎装汉子握紧弯刀的手。我要稍微有异动,这八人的弯刀肯定砍来了,到时也落得个非死即伤。但是他人对此八人身份毫不知情,会误以为因为昨晚混乱,加强了防范,但哪会想到这是巫马家安插的人呢?姜戎心头电光火舌般的闪过一个念头,巫马家既然可以安排杀手在我这里,难道就不能安排杀手在其他死伤的大臣身边,然后假托被贼人所伤?甚至说不定那些贼子本来就是巫马家安排的。要是真这样,巫马家为了这个王位,那是伤及太多无辜之人了。想到这里又在心里叹了口气,不过只是推测罢了,全无实据。

姜戎回过神来,朝臣们议到先王葬礼了。然后又说道按照规制,必须由未冠幼子出城迎柩、再由新王扶柩送往宗庙。然后自然而言的说到应先立新王。如今先王新丧,这些个平日里口口声声感沐先王盛恩的百官,此刻已经全无悲戚,口沫横飞地举荐自己人,好博取一个拥戴之名。罢了,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姜戎木然地望着堂下百官表演。姜戎耐着性子听了一阵,有举荐公子长川的、有举荐公子长空的、有举荐公子长影的、也有举荐公子长影的,但以公子长川为多。看来巫马家私底下做足了功夫。姜戎心里忽然冷笑一声,今日情形你巫马家族势在必得,但我偏不让你们好过,嘴里轻轻的咳了一声。

听到姜戎轻咳,百官逐渐安静了下来。姜戎一脸悲戚,“很好,先王尸骨未寒,各位大人不念我们或有余悲,已经在放歌了。”一句话,说得满堂百官尴尬不已,姜戎也不在意接着说,“先王在世时,曾多次夸赞公子长生,说长生知书明理、宽容待人、不贪权欲、不慕繁华、处理果断、办事勤勉,深有先王风采;又说长生宅心仁厚,心怀悲悯,他日若登王位,百官忠谏无后顾之忧,黎民安业无离家之苦。”姜戎说到这里,殿内鸦雀无声。姜戎似乎感觉到獠牙面具下的呼吸声似乎加重了,她撇了一眼巫马简,巫马简毫无异状。姜戎轻轻低头,瞥见那些紧握弯刀的手似乎松了些许,似乎并没有收到动手的信号。

百官中有些脑子转得快的,听出了弦外之音,立马附和,“既然先王已有此意,理当遵照办理。”“长生公子年幼,仍须华阳夫人监国,待其及冠。”……

按照规制,公子长生今日本来是来观礼,谁知却听到丧父噩耗,此时一腔悲苦。眼下听到姜戎有意扶持自己为新王,母亲今晨那番嘱托立马浮现在眼前。眼见百官都望着自己,赶忙回应,“谢先王厚爱,夫人谬赞。奈何愚儿才不堪用,母亲久病,此生只愿侍奉病母,安稳度日。再者为我大汉计,理应立贤立长。”

长生这番回答,大出姜戎意外。巫马简也惊奇不已,暗思长生小小年纪,没有经历过这种波澜,这番话定不是自己本意,他母亲信阳夫人,为人宽厚,与世无争,心性淡泊,只求母子平安,这番话必有他人指点,只是他背后那人是谁。巫马简心内暗揣,姜戎此刻节外生枝究竟是何意?妹妹巫马宜未能说服她?还是她在坐地起价?为避免夜长梦多,于是清了清嗓子,缓缓说到,“长生公子申明大义,足见先王有识人之明。”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只是我大汉建国不久,强敌环视。北有鬼方进犯,卫北侯姜英日夜不得安宁;西有犬戎狼子野心,平西侯姬闵疲于应对;南有黑赤时时觊觎,镇南侯蛮寿愁苦不堪;唯有东方,经征东侯牧甲五年前断崖坡一战,击溃风扶主力,使之一蹶不振,方才换来五年安宁。但此时又有死灰复燃之象,不得不防。前朝余孽胡蒙、杜渭、夏阆、秦欢、林煜、房律……聚众搂蚁,几成尾大不掉之势。情势危如累卵。长生公子年幼,虽然天资聪慧,却无法应对。所以长生公子所说,立贤立长,实为明智之举。”

说到这里,巫马简觉得自己有必要转下话锋,敲打敲打下姜戎,“一来公子长生尚未及冠,如登王位,好比目盲之人怀璧,觊觎的人太多,国基不稳,反而不美;二来长生公子年幼,经历尚浅,好比目盲之人,因不能视,所以见风是雨,唯有听他人言耳,这样容易被他人左右。”巫马简分析的有理有据,百官点头不已。

姜戎听到左一口目盲之人如何,右一口目盲之人如何,暗讽自己,心头无名火气。忽然又想起在凤凰台与巫马宜争执情形……

姜戎欲走,忽然回头嘲讽,“我要不依你,又当如何?”巫马宜也不生气,“有人亲见大王受困之时,旁边站着你们卫北侯的人。”姜戎听巫马宜这么一说,伸出去的脚又硬生生收了回来,“你造谣!”巫马宜冷笑,“我就是造谣,又怎么样?传一两个人,那是谣言;传千百人,就成真相了!你若依我,大家同好。你若不依,谣言四起”……

姜戎叹了口气,父亲身边是有个目盲的谋臣,巫马宜说的也是实情。谋反、勾连外敌害死先王,这样的谣言,传起来容易,洗干净就难。姜戎反唇相讥,“嗯,立贤立长,自古如此。但必须让人心服口服,如果处置不当,导致守边四候裂土自封,地方豪强拥兵自立,大汉国分崩离析,恐怕就不是我们今日的本意了。”说完,大刺刺得冷眼望着巫马简。

巫马简心里明白,姜戎不足为惧,忌惮的是姜戎身后的势力。卫北侯兵强马壮,才是姜戎在宫内的依仗。渔阳夫人与姜戎交好,平西侯自然与卫北侯走得近些。镇南侯一向视南疆为自己私苑,如果卫北侯和平西侯反了,他肯定会第三个举起反旗,那时就算长川公子登上王位,不免也会是孤家寡人。不过好在她虽然跟随先王多年,但一直无后,所以争这个王位,自然就弱了一头。今日如此相争,不过讨价还价罢了。

巫马简打算换种方式了,于是转向长川,“眼下拥戴长川公子的占多数,不知道长川公子意下如何?”长川望着巫马简信任的目光,昨晚情形似乎又浮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