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川端坐在多宝莲花王座上,打着哈欠,望了一眼右侧的七彩莲花宝座,却是空着,姜戎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参加朝会了,寻思着是不是要去请个安。身体倦怠得很,“今日召集各种大人,还是那三件事,一是征讨胡蒙募饷;二是蛮世子遇刺一案;三是无名庄园碎尸一案;咱们一件一件来。我们由易而难,长影你先说吧。”说到这里,又打了个哈欠。
长影微微行礼,面带愧色,“臣弟无能,目前无名庄园碎尸,仍旧毫无线索。所有碎尸中,有一个残尸身上有条约两尺的刀疤。所以臣弟已经发出认尸文书,看看能不能有突破。”
长川点头,好言宽慰,“我看这个可行。也不着急,慢慢查找吧。”说完,把话头转向魏公豹,“蛮世子遇刺一案,廷尉府可有进展?”
魏公豹抿了抿嘴唇,似乎像在下定决心一样,“大王,廷尉府、太平狱会审,一致认为这不过是一件狎妓争风吃醋的普通案子。”
长川错愕,“狎妓争风吃醋的普通案子?”
魏公豹点了点头,“是的。”说完这两个字,他已经听到到身后百官充满怀疑的私语,于是强打精神,接着分析,“事发当天,蛮世子携带仆从,乔装前往姬乐坊。正巧王城有名的波皮无赖王大锤,也带着一干市井无赖在此狎妓。事发之前,王大锤与蛮世子互不相识,也不存在任何过节。两人冲突,是因为同时看上了新来的荟茹姑娘,都想讨她欢心。蛮世子财大气粗,王大锤心高气傲,终于言语失和,而上升武斗,混乱之中,王大锤用发簪刺伤了蛮世子。”
魏公豹话音一落,百官啊啊连声,都没想到是这个结局。蛮世子遇刺一案,早已满城风雨了,各种捕风捉影的消息都有,但是却没有想到是这么一个结局,好事的人免不得有些失落、怀疑、甚至失望。
长川忽然冷笑,“就这么简单?”
魏公豹微微冒出冷汗,但还是倔强的点头,“廷尉府一致认为如此。”
“好一个廷尉府一致认为如此。”长川愠怒,“这个结果,能给镇南侯一个交代么?我怎么听说,蛮世子是偶遇的墨偙、孟云臺,怎么在你这就略成了所携带的仆从了?荟茹姑娘临时挂单红袖添香坊,早不赶晚不赶,正巧在蛮世子遇刺时,就来挂单?蛮世子一路乔装,一直都没有人认出来,为什么一遇刺,就有人认出来了,就有人大喊镇南侯世子被人打死了?眼下墨偙、孟云臺、荟茹三人不见影踪,你就敢下结论是争风吃醋?”
魏公豹嗫嗫无语,半晌才说,“只能说太巧了。”
长川冷眼望着他,“长影、御史大夫你们二人会同廷尉府,务必要审理的清清白白,给镇南侯一个交代!”
长影、时不楚应允。
魏公豹都都囔囔,“大王,不宜深究啊……”
但长川早已不听他说话了,“大司农,募饷一事如何了?”
廖霸出列,回道,“大王,粮饷一靠天、二靠积、三靠征、四靠夺、五靠募。这几年雨水失调,水涝干旱频繁,庄稼收成锐减,靠天之路难通;大汉初立南征黑赤、东防风扶、北拒鬼方、西平犬戎、中战胡匪,累积粮饷早已消耗殆尽;先王定下十五税一,田租有限;大王上位又广施恩泽,进行灾免,所以算赋、口赋、更赋、户赋征之有常,收之有限;军赋再加重收取,恐怕会失去民心激起民变,征路也难行;所谓夺者……”
廖霸还在侃侃而谈,长川早已经皱了眉头,按捺不住打断他的话头,“这些都是前几天议过之事,我问的是这几日募饷如何?”
廖霸一脸尴尬,但是很快就恢复了神情,“原本募饷还算顺利,可是……”
长川见他吞吞吐吐,更加不耐烦了,“什么叫原本募饷还算顺利?”
廖霸见他面带愠怒,先慌了几分,“听说大王要募饷讨平胡蒙,原本天下豪强富户踊跃响应的。后来汝南王左、江都李二、琅琊竹虚、会嵇甘鼐、苍梧楚瑜等望族带头抗捐,然后他们就都散了……”
长川冷笑连声,“很好!很好!你们都跟我过不去,都来忽悠我……”
说罢,也不管百官,竟然自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