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气，顾烈睁眼盯着床帐，心里跟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有些喘不过气。

他不能让旧事重演了。

翌日，顾烈还未起身，楚昭炎就已经匆匆回宫，等顾烈醒来时，天已大亮。刚睁眼阿初就端着水进来。

“大人，你终于醒了！”

“什么时辰了？”

“快午时了。”

顾烈嗓子沙哑，想起昨晚上的事，不由蹙了下眉，轻咳一声：“期间有什么人来过？”

阿初拧干帕子，走到床边替顾烈擦脸：“二公子早上来过一趟，坐了会儿走了，九殿下也让人来过，问了大人的情况。”

楚南？

顾烈扭了扭脖子，察觉到身上和床铺被人收拾干净，心下松了口气——要是楚昭炎连着都不收拾，真不用再进国公府了。

伺候顾烈梳洗，阿初端着水往外走，刚走进院子，就见苏合领着人进来。

“见过太傅大人。”

“大哥醒了？”

顾荃见阿初从房间里出来，立即问道：“可算是醒了，不然先生这一趟算是白走了，世叔，里面请。”

王延年点头，掀起衣摆往里走。

正盯着床帐回想昨晚楚昭炎的话，顾烈听到有人进来的动静，还以为是阿初去而又返，看也不看开口。

“我不饿，先不吃。”

“哥，是我和先生。”

“先——老师？！”

顾烈看着走来的王延年，不由愣了愣，等反应过来，想起了什么：“学生失礼了。”

打量着顾烈，王延年低叹一声走上前，在床边坐下后，一肚子的话在见到顾烈的脸色后，又咽了回去。

旁边顾荃见两人神色，忽地想起什么来，不由紧张。

该不会是为了楚昭炎和他哥的事情来的吧？

“阿荃，我有话想和老师说。”

“哥，我——”

“一会儿再跟你说别的事。”顾烈目光温和又不容拒绝，让顾荃只好重重叹一声往外走。

顾烈总是这样，这段时间总把他当成小孩，事事瞒着他又不让他冒险，什么事都自己揽下。

再这么下去，顾烈这条命都要搭进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顾烈和王延年，空气都变得沉默。

踌躇半晌，顾烈见王延年的眼神，犹豫了一下开口：“老师都知道了，是吗？”

“胡闹！你们真是在胡闹！”

王延年气不可竭，怒斥道：“你们俩知不知道这件事情一旦传扬，你们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换作是别人，只当是君王癖好，你是谁？你是定北军的少帅，你知不知道你——”

一旦顾烈被扣上魅惑君主、以色侍人的帽子，整个定北军也会被牵连，甚至连顾家的一切都会被质疑。

闻言顾烈垂下眼，有些难堪。

王延年说的话没有错，可他不甘心就这么撇下和楚昭炎的感情。

“我只是喜欢他，也有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