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立锦听着这些话,不免感叹,当初在东恒里的时候,他仗着自己的兵力从陆家抢了近三分之二的家产,逼得陆少宁退无可退,没成想如今在这盛京撞上,恐怕这便是一报还一报,不过能保全性命已属不易,他倒也无甚要求。
“今日也不知那帮官兵在找谁,好好的一出戏,便叫他们给扰了。”
戏班的几人闲聊,倒是将程立锦的心都给悬了起来。
他如何能不知道,这帮人分明是在找他,看来,自己躲起来的时候,他们并未放弃搜寻,竟也不知究竟还会不会再来。
“程晋!”
陆少宁的声音方才叫他回过神来,忙小跑着到了陆少宁的身边,“燕二爷有何吩咐?”
陆少宁盯着他看了一眼,想着兴许是刚才的话吓到他了,这倒也不奇怪,毕竟他现在只是个逃犯,他心上不知程立锦究竟犯了什么过错,只觉得将他直接交代出去未免太便宜他,留在身边,自然有的是法子对付。
“燕清。”
陆少宁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班主。”
于逢春恰好撞见陆少宁在后台,也就不必再去房里找他。
“这是给你买的罗汉果,下午这一出‘三堂会审’是重头戏,可千万别搞砸了。”
一出《玉堂春》,道尽了人生的大喜大悲,更是让燕清一时间声名大噪,如今慕名而来的自然多半是为了燕清而来,起解、三堂会审更是为人津津乐道。于家戏班虽然初来盛京,就已经因为陆少宁的名号响亮而场场爆满。
“放心吧班主,燕清既然上了台,就绝不会给您丢脸。”
“你的唱功身段没的挑,我也是瞎操心,以防万一。”
于逢春说着,又看到了陆少宁身旁的那个男人,洗干净换了身衣服,看起来倒是精干许多,“不错不错,燕清还是你的眼光好。”
“班主,您别瞧着他,他对这一行可没兴致。”
程立锦还有些不明所以,便看到陆少宁开口说了这么一句,他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哈哈,这都被你瞧出来了。”
于逢春倒也并不气恼,笑着将手中装着罗汉果的袋子递到了程立锦的手里,“既然做不得武生,便好好照顾燕清,兴许哪一日你对这一行有了兴趣,还能与燕清同台演出。”
如此,程立锦才听出了他的意思。
让他也去做这下九流的戏子!这可比当下人更叫他难堪。
程立锦的不悦写在脸上,陆少宁立刻便察觉出来,伸手便在他胳膊上捏了一把,他这才缓过神来。
“班主,既是如此,我先带他回去了。”
“好。”
于逢春倒也没有察觉出有什么异样,只是瞧着陆少宁着急的拽着程立锦的衣袖离开,那样子倒也有些蹊跷,他倒也没细想,只要下午的戏不出问题就够了。
陆少宁生生拽着程立锦的衣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怒意满满的瞪着他。
“你瞧不上这个行当也不必表现的如此厌恶。”
陆少宁一开口,程立锦便知道他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