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想到南宫澈的吻,不禁脸上蒙上一层红晕。只是她当时为何反应的那么激烈?
宇文焕卿吻过她多次,自己并没有那么排斥,有几次她甚至都迷失了自己,难道是因为他更老练?顾沛蕖觉得自己现在的想法很龌龊,便猛地摇摇头,将自己沉到更深的水里。
突然,她听到一阵铜铃作响,那是自己出去的时候挂在门上的,这样她才会知道自己不在的时候是否有人闯进来过。
只见倚画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怀里抱着的居然是玮元公主。
顾沛蕖见玮元来了,十分惊诧:“倚画,你怎么把玮元抱来了?”
倚画看到顾沛蕖在沐清坞里,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她赶紧向后给顾沛蕖使了一个眼色,顾沛蕖往后一看,原来身后跟着的不是别人,乃是大梁最爱看她洗澡的皇帝——宇文焕卿。
顾沛蕖的一声惊呼,似撕破了宇文焕卿的耳膜,而玮元似乎也受到了她的启发便开始了歇斯底里的喊叫。
宇文焕卿似乎有些不堪其扰,快速的给这个奶娃娃剥了个干净,丢给了正在水中的顾沛蕖。
他眼含笑意的看着一到水中就乱扑腾的玮元:“你陪玮元玩一会儿,她最喜欢玩水了!”
顾沛蕖抱着圆滚滚的玮元公主,触碰着她柔弱无骨的娇嫩肌肤,心情倒是不错:“皇上把玮元交给臣妾就放心吧!臣妾恭送陛下!”
一袭淡青色绣云纹的常服的宇文焕卿身姿依旧飘逸,他自顾自地坐到汤池旁的贵妃椅上,淡淡一嗔:“苒苒不用恭送,朕压根就没打算走!”
顾沛蕖瞠目结舌的盯着宇文焕卿,一副愤恨的模样。
宇文焕卿却恍若未见,自顾自地看着自己想看的一切,嘴角含笑:“朕又不是没看过,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和玮元好好洗,朕在这陪你说说话!”
顾沛蕖知道宇文焕卿的厚脸皮向来是刀枪不入,油盐不进,而且特别会趁人之危,此时任由自己叫破喉咙也难将他赶走。
她便转过身背对着他,将玮元环抱在手里,任由她快乐的扑腾。
宇文焕卿见顾沛蕖背身过去,知道她的小心思,他淡淡一笑,似漫不经心地问:“苒苒,朕前几日抚你的相思叩,觉得这音色着实美妙,你可知这琴是何人所造?”
“皇上,你们怎么都对臣妾的相思叩这么感兴趣呢?”顾沛蕖对宇文焕卿的问题觉得很奇怪,他听自己抚琴可不是一次两次了,他抚相思叩更不是一次两次了。怎么今儿才想起问问这琴是何人所造?
宇文焕卿听此剑眉微微一蹙:“怎么,难道还有人问过苒苒这个问题么?”
玮元肉嘟嘟的小手不住的在顾沛蕖面前挥着,拨起的浪花溅得她脸上都是水,她示意倚画过来,边答道:“太后娘娘问过,还问臣妾是怎么得到此琴的,臣妾觉得太后娘娘似乎认得这把琴!”
宇文焕卿把玩着手中的玉佩反复思量顾沛蕖的这句话,难道自己的母后会知道这把琴的来历么?
倚画将玮元抱到了里间的一个小汤池内,那里水浅不易呛水,正适合玮元玩耍。
“苒苒,你这把琴是如何得来的?可否据实告诉朕!”
顾沛蕖微微转头睨了一眼宇文焕卿,还是有些不明所以:“这琴是臣妾进宫前,姐姐送我的。说是姐夫在华素当铺赎回来的,当时去赎此琴的还有一个尼姑,说这琴是她们师太的旧物!”
宇文焕卿切切地问:“哦?竟然还有这样的事!苒苒,那师太的法号你可知道?”
顾沛蕖拿起玉瓜瓢舀了一瓢水倒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过了这么久,臣妾不记得了!不如皇上去问问姐夫,当时就是他领着小厮去赎这相思叩的!”
宇文焕卿沉吟片刻,自己不住地点头,似乎拿定了什么主意。
顾沛蕖心中存疑:“皇上,你问这个干什么啊?”
他眉宇一挑,转了个坏心思:“朕想知道此琴是何人所造,若是可以拜会此人,朕想让他再为朕做一把这样的古琴!”
宇文焕卿嘴角噙着浅笑,十分得意的继续说:“名字,朕都想好了,叫叩相思!和你的相思叩是一对儿。上面也要雕上凤求凰的图案,再刻上一句:思君不得尝抚琴,相思入骨两未知。”
顾沛蕖歪着头看着才情颇佳的宇文焕卿,眼中流露出一丝丝欣赏与赞叹。
“然后朕便天天用此琴弹《凤求凰》,朕就不信弹不化你这冰美人!到那时自然是‘美人入怀度,两情缱绻叹日短’,哈哈…”
宇文焕卿爽朗一笑,想象着顾沛蕖听到这句艳诗的表情。
顾沛蕖无奈地摇摇头,好好的情怀又被宇文焕卿搅得兴致全无,她冷蔑的慨叹:“皇上天天揣着这样的心思,怕是弹不出《凤求凰》,淫词艳曲倒是能弹上一天呢!”
宇文焕卿见顾沛揶揄自己,反而心情颇好。
他此时来这里,一是亲自问问这相思叩的来历,再者他想知道顾沛蕖会不会在得知南宫澈回来后就亟不可待的出宫去。
当他踏进沐清坞看到她时,他觉得自己莫名的心安。
宇文焕卿眼中漾着温柔,笑着说:“苒苒,玮元今日也会宿在函恩殿,看来你要与朕和玮元挤一挤了!”
因为姐姐顾沛萱现在还住在绮霄殿做月子,偏殿瑶潇馆里锦瑟和绿翘在随侍着,而另一偏殿月华院则住着两个奶娘。而星云阁不但无人居住,也未收拾出来供人居住。
自己总不能搬到山上的绛雪轩去住,冬日里上山下山委实不方便,再有就是漪澜小筑可以住人,可是那里自己让司棋掌管。她实在不想将自己送到她眼皮底下让她看着。
所以,顾沛蕖只能赖在函恩殿内,当然后宫中那几个为数不多的嫔妃怕是对她这个日日留宿函恩殿的宠妃恨得牙根直痒了。
顾沛蕖听宇文焕卿如此说便讪笑着说:“皇上可以去别的嫔妃那里过夜啊,这样臣妾与玮元就不挤了!”
宇文焕卿见她有意赶自己走,心中十分不悦,言语也稍显无奈:“顾沛蕖,函恩殿是朕的寝殿,劳烦你搞搞清楚。至于其他嫔妃那里,朕自然是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就不劳你费心了!”
顾沛蕖嘟了嘟嘴,一脸的无所谓,反正二人有君子协定在手,再则今夜还有玮元,他不会将自己如何的。
宇文焕卿见顾沛蕖自顾自地拿着玉瓜瓢舀水浇在身上,十分的惬意,他淡然地说:“洗好了就出来吧,朕晚上命小厨房烤了羊腿还做了炉锅,冬日里吃最好不过了,当然还有美酒桃花酿!”
顾沛蕖听到桃花酿三个字,猛地一惊:“桃花酿?皇上,你怎么会有渔阳的名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