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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舞弊

甘霖殿内,天子震怒。

“曜明,你是说有人于此次春闱泄题舞弊?”

楚云朗手执玉笏,上前道:“禀陛下,经臣所察,确系如此。”

高必光将奏疏掷于龙案,扫视一圈众臣,冷道:“何人如此大胆?”

问罢又看眼战战兢兢,面如土色的国子监各职官,道:“陈祭酒,尔身为主考官,从审题,誊录至封卷皆由你全权负责,如今发生此事,你该当何罪。”

陈端慌忙出列,跪地道:“陛下明鉴,科举舞弊一事,臣毫不知情啊!”

户部左曹刘嘏站出来,道:“陛下,臣认为科举一事兹事体大,不可尽信一人所言,不知楚侍郎言之凿凿说有人舞弊,有何佐证。”

吏部尚书马重华同时出列,拿出绢纸与录册,道:“禀陛下,此乃司马仪新宠于他房中所得,上面所记为本次会试题目,以及参与舞弊之人名单,条条列明,呈请御览。”

高必光吩咐内侍将证物呈上,待他阅完,脸色已经不能用差来形容了,骤然合上纸册,问:“礼部尚书何在?”

“臣,臣在。”

司马瑜抖若筛糠,两股战战地出列,直直跪于地上。

高必光冷哼,将证物劈头扔下,砸的司马瑜发冠都歪了几分,道:“朕记得,司马仪是你的大儿子吧?”

司马瑜不敢撒谎,也不敢以手扶冠,小声道:“回陛下,是,是……”

高必光道:“你与陈祭酒还真是一对好女婿和好丈人,竟敢联起手来瞒天过海,玩弄法纪,是觉得朕可欺吗?”

司马瑜与陈端双双磕头,高呼不敢,陈端毕竟老辣许多,很快恢复镇定,辩驳道:“陛下,且容臣一言,科举考官自钦定之日起,便由专人看管不许外出,直至审卷完毕,等到放榜前日起才可踏出禁殿。而圣旨下放当日,臣还在国子监当职,试问陛下,臣难道有通天之能,可避人耳目,通风送信乎?”

刘嘏复为陈端开脱道:“臣以为,陈祭酒所言有理,仅凭一女子所供证物就定罪于二位大人,实在有失偏颇。”

马重华冷笑一声,转而对刘嘏道:“偏颇?而今物证俱在,白纸黑字明明是陈祭酒亲笔所书,难道这也能抵赖不成。”

刘嘏不让一词,道:“天下之大,不乏有善技者能仿人笔迹,栽赃嫁祸于陈,司马二位大人也犹未可知。”

此时,一位言官也应声而出,是右谏议大夫朱延庆,他道:“老臣倒觉得刘左曹言过其实,若按公所言,一切始末全是他人设计陷害,这也太危言耸听了。科举试题乃国家机密,除却主副考官,无人能提前得见试题,何人有如此本领,不仅能提前窥得试题,还能堂而皇之的放于司马公子内室,若说他人作手,恐怕过于牵强了吧。”

一旁副考官钟功听自己被提及,整个人抖了一抖,瑟瑟伏地道:“陛下明鉴!臣万万不敢行此悖逆之事啊!”

陈端亦不服道:“朱御史能言善辩,臣安敢夺词,只是臣先前已说过,从圣旨下达之日起,臣不曾离开过监察官眼皮底下半步,若说泄题,恕臣难以认罪。”

司马瑜也忙打蛇随棍上,道:“陈祭酒所言极是,臣也不知试题如何会到了犬子房中,是臣一时不察,误中奸计啊。”

“司马尚书倒把自己摘的干净,这试题不是你送进去的,难道还是自己长了腿跑进府中的吗?”马重华步步紧逼,质问道。

听下臣唇枪舌战,倒教高必光想起一事,问副考官:“钟功,司马仪于此次春闱中名次几何?”

钟功回道:“禀陛下,从文章到诗赋,司马仪当属第一。”

“第一?”高必光又问,“那他秋闱为几?”

钟功道:“禀陛下,司马仪于乡试中榜名不过微末耳。”

陈端伏于地上,暗呼不妙。

高必光突然一笑:“那这么说,他不过半年功夫就有如此长进,”对司马瑜道,“看来你儿子是有文曲星惠身啊,司马尚书。”

司马瑜不敢抬头,唯唯道:“陛下赞谬……”

“陛下,”马重华道,“据臣所闻,司马仪平日里耽于酒色,是烟花之地的常客,此乃人尽皆知之事,若非他提前得知考题,以他资质,又怎能取得榜首。”

殿中大臣多是从科举这条路过来的,对其中艰辛自然了解,闻言也议论纷纷起来,一时朝野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