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渊大人究竟是不知道什么叫怜悯之心。”

“怜悯？”辰渊抬头，笑着看向牡丹，“刚刚也有人问我，可曾有过怜悯之心。”

“那辰渊大人是怎么答的？”

“我没答，他也没让我答。”

辰渊这话在外人耳朵里听着，那是不讲理，可辰渊却是真真实实的这么想的。他这人，在牡丹眼里哪里都好，长得也好，嗓音也好，性格也好，平日里温润如玉，待人礼让三分，碰到大事却从不含糊，英明果敢，要说哪里不好的话，那就是缺点儿感情。

“世人都以为辰渊大人善解人心，怜悯众生，实则不过是辰渊大人的读心之术。”牡丹说着为辰渊添上茶，“大人是否真的有怜悯之心，大人自己心里最清楚了。”

“果然还是你最懂我，”辰渊边说着边往门外走。

“辰渊大人不要乱说话，”牡丹半是怪罪的说着。

辰渊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牡丹，牡丹脸上有点儿愠怒的样子，这到惹得他情不自禁的笑起来。辰渊装作惊讶的样子，大幅度的摆动着他的那颗脑袋，把四周都瞧了个遍，接着把脸贴到牡丹的耳朵边儿上。

“放心，我看了，他不在。”说完辰渊哈哈大笑着扬长而去。

牡丹的脸一红，被辰渊气得直跺脚。

“牡丹姐姐，你在想什么呢”鹤望坐在荷塘边，一边吃着冰糕，一边看着气鼓鼓的牡丹。

“鹤望，你母亲是什么样的人呀？”牡丹望着池塘，突然问出一句。

“我的母亲是顶漂亮的美人儿，”鹤望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写满了骄傲。

“哦？是吗？”牡丹笑呵呵的看着鹤望，“那你长得像你的父亲还是母亲？”

“母亲，”鹤望想都没有想，脱口而出道，“他们说我的父亲长得有点儿丑，鹤望不丑，所以像母亲。”

“哈哈哈，这话要是被你父亲知晓，大概会气得打你了。”牡丹看着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不点儿，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会的，父亲从不舍得打我，鹤望做再多的错事父亲也不会打我的。”鹤望郑重其事的说着。

“那，他会怎么做？”牡丹好奇地问道。

“嗯，”鹤望想了想，“父亲会说，香儿，去书房背书去。”

鹤望咳了两声，故意粗着声音学着。

牡丹愣了愣，香儿，原来这孩子究竟是什么都记得的。

“你还记得你小时候的事？”

“记得不清楚，但大概是这样的意思吧。”鹤望天真的看向牡丹。

牡丹笑着摸了摸鹤望的头发，小小年纪头发生得倒是极俊俏，瀑布一般，丝滑顺畅，从来就没有打结的时候，还带着一股子香气，是股子花香。她是不可能记得小时候的事的，至少不会记得那么真切，那天的事，她是更不可能记得的。先不说申世带她来之前究竟给她下了什么药，光是辰渊那天抱着她时给她施的忘心术，她这一辈子也破不了。

“牡丹姐姐，你说那个漂亮哥哥也住在太渊宫吗？”

“漂亮哥哥？”牡丹对这个称呼还是多少有些陌生，不知该做什么反应，“你说的是辰渊大人吧？”

“辰渊大人是个很厉害的大人吗？”鹤望一屁股坐在地上，盘起腿来，准备听故事。

“辰渊大人，是个很厉害的大人吧，”牡丹手托着下巴，细细的想着，“辰渊大人的真身呀，是一条青龙。”

“青龙？”鹤望瞪大了眼睛，“这世上真的有青龙？”

“嗯，真的有，辰渊大人是这天地间唯一一条青龙，有撼天动地之力。”

“那他会死吗？”鹤望是真的对这事儿感到好奇。

“死？”牡丹想了想，只知道神兽不伤不死，倒还是真没仔细想过这事儿，“应该不会吧。”

“哦，”鹤望点了点头，“那辰渊大人是不是很忙呀？”

“嗯，算是吧，”牡丹心想，这应该不算骗孩子吧。

“我想这样厉害的人物都应该是很忙的。”

忙这个字跟辰渊大概是很难搭得上关系的，除了国局动荡的战时，还真的没见辰渊忙过，他整日除了逗鸟喂鱼，就是自己和自己下棋，再不，就要看那巳未锦会不会突然出现了。想到巳未锦这个名字，牡丹突然使劲儿摇了摇头，心里直骂自己不该。打第一次见到巳未锦，牡丹就在心里骂自己不该，一直骂了这几百年，却还是没有半点长进。虽然常伴辰渊身旁，牡丹却从未对他起过什么想法，连个念头都没动过。辰渊的那张脸，真是不愧得称其为神了，但是在牡丹眼中，巳未锦却是这天地上第一好看的人。辰渊再俊朗，笑得再荡漾，那眼中却是一坛冻住的死水，而巳未锦大人眼中，却是星光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