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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因为对那个章鱼玩偶的来历感到怀疑,两人前去杂货店查探,孰曾想,店内一片血腥,那卖玩偶给他们的店老板被人活生生剖作两块,死的惨不堪言,偏生此刻,一群官捕又踹门进来,把两人抓个正着,不由分说,先行押解回衙是也。

两人当然明白自己不是凶手,也相信那群官捕绝对不会刚巧“就在那里”,因为感兴趣于对手的后着会是什么,两人不作反抗,乖乖的被投入大狱。

闭上眼,帝象先缓缓调息,更开始默默回忆适才所见的一应细节,力图整理出一些头绪。却忽地被对面惊动,愕然开目。

似不愿惊动其它人,开心连续打出甚为复杂的手语,怔一怔,帝象先方才认出,开心所打的乃是军中专用的旗语。

脸sè也是一变,帝象先终于想起,自己一行前来的,的确……还有第三个人。

看着开心询问的眼神,帝象先犹豫一下,双手交叉,作出“固守”的旗语。

默默点头,敖开心打出“收兵回营”的旗语,慢慢躺倒。

“你的身体很奇怪……简直,‘不是人’。”

“再见。”

驴头不对马嘴的对答,盖因,一问一答的双方,都是术业有专攻,全然不通人情事故的人物。

刚刚将白sè绷带从身上拆下,并因之而将一些已经结疤的伤口又给撕开的,是弃命卒。说着话,却没有抬头,他正用一种很疲倦的神情看着从伤口处流出的血水,用绷带简单的把它们擦掉。

皱着眉,站在一侧,仔细端详他的,则是才因从朱有泪手中救人成功而浮出水面的观音婢,神sè间如冰似霜,高不可攀,依稀看来,竟当真有几分似观世音菩萨的圣容。

“这儿很安全,那些人不会追来的……竟然完全没有痛感,你这样和人过招,不是很危险吗?”

血水被擦掉,却继续的渗出来,弃命卒最后放弃努力,又把绷带缠回到伤口上。

“没有痛感,但不是没有感觉,皮肉被割开,血在渗或者流出,都是感觉,我都能感觉到。”

说着,弃命卒竟似有些犹豫,斟酌一下,方道:“谢谢你。”神sè却冷冷的,全没有“谢谢”的意思。

观音婢微微点头,道:“不客气”,脸上则是一片严霜,亦一般是全然看不出那里“不客气”了。

昨夜,弃命卒在城外遇袭,且战且走,退入山林,本待是想利用地势之利遁走,却不想对方竟是深谋在先,甫入林中,已是埋伏四起,更有诸般异术预埋,他意外之下,转眼间已身蒙数十创,虽仗着“卜刀微明”之力,连杀数敌,却奈何不了敌人头领,眼看已陷死地,却遇着观音婢路过,一念慈心之下,施以援手,更在解围之后将其带回治疗。

按说是“救命之恩”,但从昨夜到现在,弃命卒却一直拉着脸,死气沉沉的,倒象是不满意别人救他一般,也亏着观音婢一般是一个死眉死眼的冰山脸,对面相看,倒也说不上谁的脸sè更难看一点。

将还在流血的伤口全部裹住,弃命卒活动一下周身关节,又试着作了几个跳跃和深蹲动作,便向观音婢点点头,径直向门外而去。

看着他,观音婢不作任何阻挡,倒是别人看不下去,伸手挡住。

“喂喂,我说你这人……这样就想走?至少有个交待吧?”

口气轻佻,动作也透着让人看了就想皱眉的不正经,挡下弃命卒的,赫然竟是孙家二少,孙孚意。

夜来恶战中,观音婢的介入并未能从根本上改变战局,敌方谋划已久,占尽地利,更有两名单打独斗皆可压制弃命卒的首领,观音婢虽以佛门大慈悲力破去对方术法,却无力退敌,更救不到人,真正决定最终战果的,是稍后乱入的浪荡子。

“混蛋东西……女人不是用来打的,更不是用来让你们这种怪物打的!”

以一贯风格的开场白,孙孚意横刺杀出,轻易挡下敌方两名首领之一,这令观音婢压力大为减轻,腾出手来,将林中预设的法阵逐一扫荡,如是持续一段时间后,对方终于收手退走,亦只是到了此时,两人方才发现,敌人从始至终,竟只得两人,其它参与战斗的士卒,尽是泥塑木偶,随着敌方主将退走,纷纷爆裂,再无半点痕迹。

“我说过谢谢了。”

冷冷扫视孙孚意一眼,弃命卒从他身边挤过,根本不予理会,任孙孚意瞪着眼,在身后指手画脚。

“你看,大师,他怎么能这样……”

愤愤的挥着手,孙孚意回过身,却见观音婢早已退入屋中,只一声低低佛号传出,也不知算是什么意思。

“我说……怎么讲我也算是救命恩人吧,就算不涌泉不涌泉了,你们至少该滴点水啊!”

自觉对两个人都有“救命之恩”,却被同时无视,孙孚意的郁闷真是难以言表,到最后,还是一脸严肃的左武烈阳过来,认真的抱着拳,表示谢意。

“可是,为什么是你来道谢,怎么算也算不到你啊……”

这样忿忿的说着,孙孚意一边还作出恼火表情,并拍着后脑勺,但,还是应左武烈阳之邀,来到后园当中,共享一壶刚刚泡出来的香茗。

“话说,我们可是竞争对手啊,你这茶水里不会下了药吧?”

以说话的内容,算是“敌意”,但若和语气以及表情合起来,就更多像是小孩子在发脾气而已,所以,左武烈阳也只是很温和的笑着,并为对方把茶水倒上。

“去,真是无趣,你应该说‘对,茶里就是下毒了,有种你就喝啊!’才对……”

悻悻的抱怨着,可到最后,当对方全无反应时,孙孚意还是收起嘻态,很正式的向左武烈阳还了礼,并开始交流彼此的意见。

“敌人有两个,似乎都jing修术法,但各有不同。”

以孙孚意的所见,两名敌人中,一个似乎是魂系法术的好手,另一个却jing通木法,两厢合作之下,请鬼灵、役草木,变化万千,直把山林化作兰若鬼居一般。

“说起来,要不是观音妹子破了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我到最后大概也只好逃命……呃,我是说大师。”

很坦然的说自己的武艺“其实就那么回事”,孙孚意显然不以为这个话题有多丢人。

“练武是为了什么?活着。活着想什么?活得更好。怎么叫更好?当然是吃得更好、喝得更好,身边的女人更好。所以,练武是手段,绝非目标,这是要紧关节所在,万万不可以搞错的。”

“嗯……嗯。”

显然不以为然,但也不觉得有必要在这里和这出了名的无状浪子吵什么人生观与幸福观,左武烈阳敷衍xing的点着头,把话题又带回到昨夜的战斗上。

“木系的术士,而且武艺也有相当造诣,那么说来……”

抓抓头,并不理会对方如此明显的意图,孙孚意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道:“累死了。”抬头看看risè,忽地一拍大腿,道:“啊哟!”一跃而起,跑了两步,方想起对面还有个左武烈阳,忙回头挥手道:“那个,左武兄,对不住,我今儿约了天上rénjiān的成老板谈补楼顶的事……这可不能迟到,下次,咱们下次再议!”说着已跑得不见了人。

看着孙孚意飚去无踪,左武烈阳面沉如水,右手按住桌面不动,一时,方长长吐气,徐徐站起。

“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