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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川东杨秀漋

青护法一把扯下青布幌子上那个“卦”字,伸到覃声鸾眼前。

“卦”字背面龙飞凤舞一行小字:“清风道长所言不可违逆!”覃声鸾一看便知,那是二叔覃佳耀亲笔草书。原来,当初黄柏山受命之时,覃佳耀就已经料到,青护法和张总教头可能无法说服覃声鸾,便揭开卦布,在“卦”字后面写下手谕,并叮嘱青护法与张正潮,万不得已时不惜武力相谏,也要拦住覃声鸾。

覃声鸾看见二叔手令,又见到青护法与总教头二人架势,是不会让自己离开瓦岗寨的,总不能不顾长幼真的动起手来。一时间呆立在原地,两眼紧盯着门外远方。

良久,再问道:“对黄柏山之处境,大元帅可曾说如何应对?”

“大元帅没有细说,不过,据贫道揣测似是成竹在胸。”青护法想了想,说道:“元宵节午后老营议事时,副元帅林之华提过,敌强我弱之下,黄柏山可否化整为零分散突围,到瓦岗会师,当时被大元帅拦住没往下说。但当晚贫道单独辞别大元帅,大元帅倒主动说起林副元帅之建议,贫道猜想不会是无缘无故的!”

“哦?这就是了!此次围剿黄柏山,实在非同小可,林师叔之策不无道理,权衡利害,万不得已时二叔多半会采纳。”覃声鸾又思忖片刻,缓缓说道:“二位放心,声鸾不会使二位为难。但黄柏山大军压境,我新营必定要有所作为。即日起瓦岗寨多派人手,打探官府与黄柏山消息。同时,瓦岗大营与官店口先锋营一齐行动,分派若干小股队伍,攻关夺卡,四处出击,一乃大造声势吸引官府力量,减轻黄柏山西侧压力,二乃万一黄柏山分散转移,瓦岗寨也可加以接应。二位以为如何?”

张正潮与青护法对望一眼,同时一拱手:“都督如此安排,属下赞同!”

“既然二位没有异议,声鸾就下令了!”

“张总教头与青护法坐镇瓦岗兼顾官店口先锋营。瓦岗大营派出三路人马,第一队五百人由我带领向东游击,择机攻占乌阳关、金果坪;第二路第三路各三百人,由两名提巡带领,分别向南往鹤峰、向西往宣恩开进,沿途打击土豪劣绅,伺机骚扰两地县城;官店口先锋营亦派出三路,第一路五百人由武魁带领,向乌阳关、金果坪方向进发,与我部合力拿下两处重镇,打通瓦岗与黄柏山之间通道;第二路三百人由刘顺带领,肃清夷水南岸景阳河一带官府残余,做出北进建始之态;第三路四百人,由张罗汉带领,向西进发骚扰施州城。”覃声鸾一口气下完命令。

“不可!贤侄是瓦岗新营都督,且大元帅早有严令,只许你坐镇瓦岗指挥,万万不能离开大营!”张正潮、青道人同时阻止,张正潮接着说道:“这样吧,其他安排都遵都督之命施行,瓦岗大寨东进乌阳关、金果坪这一路,由属下带队前去便是,都督安心在瓦岗寨居中指挥。这样,各路队伍才好随时调度。”

张正潮

之所以要自己带兵出击,覃声鸾确实也需要坐镇瓦岗,心底更是担心覃声鸾一旦出了大营,只要闻讯黄柏山局势吃紧,便会越过邬阳关金果坪,奋不顾身直奔黄柏山而去。

覃声鸾见二人十分坚决,自己身为新营都督,也不好将坐镇中军重责强压在张正潮身上,便不再坚持。

覃声鸾无法抽身回官店口云盘岭,派向腊生回去传令,并去一趟漆树槽,找个机会给冯秋云捎信,未得覃公子回转官店口讯息前,月圆之夜暂不赴约。

不出数日,瓦岗寨、营盘岭六路人马,先后出动分头进击。

向西向南的三路,施州城、鹤峰州城、宣恩县城早已戒备森严,实难有所作为,无非是穿乡过镇,打击土豪劣绅,大造声势,吸引官府注意力。刘顺一路,活跃在景阳河南岸一线,时不时渡河北去骚扰一阵,建始官军如临大敌。

张正潮与武魁两路各自向东出击,先攻邬阳关,但乌有仁已补齐把总署兵员,又征集了数百乡勇团练,凭借地势险要把邬阳关守得水泼不进。攻击邬阳关无果,再转攻巴东金果坪,金果坪早已增兵无数,激战两日,亦是劳而无功。两股人马各自分开,依旧在东线附近出没,隔三差五袭扰,让两镇官军只能龟缩在营中,时时严阵以待。

黄柏山教匪大部脱围,忠勇侯额勒登保怒不可竭,急令精锐官军全线向西追剿,同时传令宜昌府、施南府、鹤峰州及治下各县守土有责,所有绿营驻军、衙役、团练乡勇一齐出动,围追堵截教匪残余,一时间鄂西南大地处处烽烟。

黄柏山数十路突围人马,东奔西窜南北呼应,官军势力稍弱处突然啸聚略镇夺寨,大队官军临近时则避敌锋芒销声匿迹。加上覃声鸾派出的六路人马遥相呼应,施南府、鹤峰州乱成了一锅粥。

一晃就是数月过去,覃声鸾只知道黄柏山已破,天运大军分散突围,长阳、长乐、建始、巴东、鹤峰乃至巫山奉节,处处都有白莲军出没,但始终无法得到确切消息。

忽然一天,青护法匆匆闯进瓦岗大营,急急禀报:“属下刚刚得到消息,施州城北数十里处大茅田,那里有一拨绿营兵驻守,还有几家财主合办的团练乡勇百余人,数日前被义军攻克,据传那股义军打的是大元帅旗号!”

覃声鸾自去年春上凤鹤山一别,与二叔一年多时间没有见面,黄柏山突围后更连消息都难得到,此刻猛然听说二叔现身大茅田,不禁心中狂喜,赶紧问道:“西去袭扰的瓦岗大营兄弟和营盘岭张罗汉目前在何位置?”

“两拨兄弟行踪不定,只听说张罗汉前不久到过沙地,现今只怕也早就另往他处了。”

“既然知道大元帅已到了施州城附近,张罗汉那两路又不知能否与大元帅接上头……”覃声鸾急忙吩咐向腊生:“来呀,速传命令,加派两拨人马向西运动,接应大元帅。”

彼此都

在转战间,瓦岗人马得到白莲军袭扰某地的消息,往往在事发几日之后,接应人马赶到时对方早已远在百十里之外。覃声鸾急得行坐不安,心急如焚,又不敢擅离瓦岗一时半刻。

营盘岭上,武魁、张罗汉、刘顺均已带队出击,只剩下张大贵和殷正轩二人留守,好在威胁云盘岭的只有建始官军,被刘顺牵制在景阳河一线,无暇顾及官店口,向腊生时时前去传达都督将令,回报大小事务,营盘岭倒也没有大事发生。

覃佳耀一两月前就可以直奔瓦岗寨的,但他心中另有打算。黄柏山突围以来,一直在官军围追堵截之中,若是直奔瓦岗,无疑会将追剿的官军重兵引去。再者,林之华覃世辉南北二路,更加艰难曲折,自己中路左右冲杀,三路人马尚可彼此呼应。因此不愿过早进驻瓦岗寨自图安稳。

大茅田一战得手,施南府急派大军围剿,但覃佳耀早已北去退入奉节,顺便联络上了川东义军首领杨秀漋、汤永礼。

双方慕名已久,杨秀漋、汤永礼迎出大营三十里相见。覃佳耀抱拳笑道:“久闻两位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英雄气概,覃某势单力孤千里转战之际,还得如此重视,足见两位胸怀与大义!”

“哈哈……覃兄过谦了!”杨秀漋汤永礼赶紧还礼,说道:“谁不知覃兄乃当世豪杰,数万兄弟已把施南府闹得天翻地覆,此次转移不过是避敌锋芒罢了!今日有幸结识覃兄,我等二人敢不倒履相迎?”

把覃佳耀接到营中,大摆筵席款待,又将酒肉送到随行兄弟军中犒劳。

酒过三巡,杨秀漋举杯请道:“覃兄,在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杨兄尽管直言!”

“现今黄柏山数万大军分散在鄂西南各自为战,似也不是长久之计,不知今后有何打算?”杨秀漋字斟句酌,说道:“覃兄若是没有适合去处,不如登高一呼,麾下人马尽数往川东汇集,你我兄弟联合一起,兵强马壮实力大增,攻城掠府易如反掌,届时顺江而下,东出荆宜北进中原,岂不快哉?”

“长远计,杨兄说的极是!但眼下来看,虽然圣教在各地纷纷举事,但尚未伤及清廷根本,官军势力远大于义军,逐鹿中原还为时过早。在下之意,倒不如潜心经营川黔湘鄂边区,待到一定时机,再与清廷一争高下。”覃佳耀缓缓说道。

“覃兄言之有理!”杨秀漋心中略有失望但并无不快,点头赞许,又问道:“不知下一步覃兄有何打算?”

“多谢杨兄!实不相瞒,在下夷水堂除了黄柏山,在施南府下宣恩瓦岗寨,还有一处大营,不出一月,黄柏山的数万兄弟将在瓦岗聚集!”覃佳耀笑了笑,再正容说道:“对于经营这十万大山,在下倒是有个主意,不知两位有没有兴趣?”

“敢问覃兄有何良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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