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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你哥没有死

齐莺儿脑海中一闪,想到那个传说,不觉背脊发凉,冒出一身冷汗!霍地拔出紫霜鸳鸯剑,又迅速伸手把随身短刀拔出,衔在口中。

那就是野人嘎嘎。传闻中被野人抓到,如果是同性多半被几把撕碎吃了,若是异姓则被带回洞穴,为其繁衍后代,那还不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所以齐莺儿在拔出双剑同时,也把短刀衔在口中,万不得已时只要能腾出手来,就自行了断。

黑影从崖下暗处窜出,口中“呼哧呼哧”直奔乱石堆扑来。到了河滩上,借着朦胧月光大致可以看清楚了,那影子身形巨大却四脚着地,而传闻中的野人则是直立行走宛如人形。

黑影飞快靠近,只有一两丈远时,也看得更清楚了,原来是一头体型硕大的野猪。野猪一般情况下是不会主动对人攻击的,只有它感觉自身安全受到威胁,或是饥饿难忍需要夺食的时候才会不顾一切,这时候大约是齐莺儿随身所带干粮,被它嗅出了气味,才从河崖间窜出来。

齐莺儿心中略松了口气,又勃然大怒,一声娇叱:“畜生!连你也来欺负本姑娘!”从口中取下短刀,右手一扬,短刀箭一般射去,“扑哧”插进了野猪左眼。

野猪吃痛怒嚎一声,继续向前扑来。齐莺儿正是一肚子气没地方发泄,舞起鸳鸯剑略一侧身,顺手一剑刺出,正中野猪右肩,巨大的冲力,把齐莺儿带得连退几步。野猪冲出两丈后才停下,回头怒视半响,终于扭转身窜进林中去了。

齐莺儿也赫得脚掱手软,心中砰砰直跳,在石堆上喘息好大一阵才平复下来,提起双剑就着月光寻找回去的路经。

河滩前面是波涛汹涌的景阳河,背后和下游方向都是悬崖峭壁,上游一侧河崖稍矮,也得有数十丈高,树木荆棘黑森森一片,看不清哪里有路,不知自己先前是怎么下来的,也不记得刘顺他们打哪里上去的。齐莺儿四周走了一遭,无法寻得去路,密林深处又不知匿藏着什么凶猛野兽,干脆又去坐在水边,痴痴的看着河水,希望有什么奇迹发现。

终于等到东方发白,四周山形清晰起来。齐莺儿在河水中洗了把脸,头脑顿时清醒了许多,心下绝不相信覃声鸾就被河水卷走。细细回想起来,昨日里有些垭口可以顺河崖下到谷底的,当时情急并未下去细看,只是从河崖上一味往下游追赶,是不是有些遗漏。

主意一定,便顾不得有路没路,除非是绝壁挡道,一概顺着河崖边攀爬,走一路寻一路,寻一路哭一路,一个垭口一个垭口下到谷底,依次往上游找去。

上下三四次河谷,来到一处崖口,往下一看,倒是有一条正经小路可以下到谷底,无数原木堆放在沙坝上,有一老者坐在木料堆上,静静的望着前面的河水发呆。不用说,那便是回水湾了,那老者就是谭三叔。

齐莺儿顺着小路,连走带溜,下到河滩,急匆匆冲谭三叔抱拳行礼:“这位大叔,问您一下,可曾看见一个穿着紫色长衫的青年人,或许还有一匹大白马,从上游漂下来?”

谭三叔一看,眼前这位姑娘,手上脸

上到处是荆棘划过的血印,满头秀发散乱披在肩上,衣袖裤脚撕得零零碎碎,左右腰间却又挂着双剑,说话还是外地口音,一时不知是深浅,干咳一声,答道:“不曾看见。”

恰在此时,崖壁下那排原木方向传来一声清脆马嘶。齐莺儿粉脸一变,“刷”的拔出鸳鸯剑。

原来,这些日子跟随着主人覃声鸾,与齐莺儿已是熟悉不过,齐莺儿在河滩与谭三叔问话时,以那白马的灵性早已听见,立马昂首嘶叫起来。

“敢在姑奶奶面前撒谎,走!”齐莺儿娇叱一声,右手执剑架在谭三叔颈项上,左手推搡着循声来到石壁下,喝道:“打开!”

谭三叔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双脚早已吓得发软,只好揭开竹席,石壁洞口立现。

齐莺儿一手扯着谭三叔,一手扒开原木就往里面闯,借着火光,看到白马“银狐”被拴在岩洞尽头一根石柱上,如见亲人般打着响鼻,对着自己不停低鸣。

“问你打听个人,你支支吾吾没看见,说!这马从何而来?”齐莺儿面若寒霜,手上一紧,疼得谭三叔只咧牙。

“哎哟……!这位姑娘绕了我吧!这白马顺水漂来在前面沙坝上,是小老儿我一时贪心就捡了藏在洞中,想日后遇到适合的买主换几个钱,您说的那个人,小老儿真的没见过啊!”谭三叔连声求饶。

齐莺儿不知对方言语真假,一时无语,眼睛落在马蹄旁边地上,一片带血的稻草映入眼帘,心中一惊,剑尖直抵谭三叔胸前,怒目逼视:“地上血迹何来?再不说实话,休怪本姑娘刀剑无情!”

“这……这……你杀了我吧!”谭三叔见地上血迹被发现,知道无法掩饰,横下心双眼一闭:“反正我是不晓得覃公子去向!”

“你如何知道本姑娘要找的人是覃公子?”齐莺儿脱口而出,继而心中一动,对方称哥哥为覃公子,看来多半是友非敌,当下急忙把剑收起,双手抱拳深深一揖:“听老人家口气,定是认得覃公子的。实不相瞒,小女子是那覃公子的妹妹,在这沿河上下找了哥哥一夜,适才见到哥哥坐骑,一时心急多有得罪,还望老人家体谅,告知小女子实情!”

“啊!吓死我了!”谭三叔一屁股坐在身后石块上,喘着粗气反复打量齐莺儿,见她满身划伤的痕迹,眼中流露出的关切之情,应该所言不假,这才说道:“原来是这样啊,姑娘怎不早说,我以为是覃公子仇家寻来了呢!实话告诉姑娘,你哥没有死,确实是我所救,也在这洞里待过,只是……”

齐莺儿一听这话,双腿一曲跪在地上:“多谢老人家救我哥哥!小女子给你磕头了!还望告知我哥现在去了哪里!”

“你哥真的是福大命大,和那小随从向腊生,居然被白马驮着,顺水飘到了我这扎排的回水湾。覃公子与我侄儿谭二是兄弟,当初就是在这沙坝上结拜的,所以我自然认得。一见他两人身负重伤,赶紧把他们连人带马拖进石洞中,又赶紧去把谭二找来帮忙。”谭三叔一口气把前后经过道出,又叹了口气,说道:“只是,覃公子身上伤

势太过沉重,这里无医无药,又怕被仇家沿河找来,谭二几人就连夜把他们抬回家中去了,也不知道覃公子现在情形如何!”

谭二的事情,齐莺儿曾听覃声鸾说起过的,心中着急义兄伤势,当下急忙说道:“是去了百草寨谭二哥家中么?还请老人家告知百草寨方位,我这就赶过去!”

“百草寨虽说不上是龙潭虎穴,可里面道路复杂又布满机关陷阱,外乡人进到寨中东南西北都分辨不清,何况你一个姑娘家家,若是遇上几个胆大妄为之徒,只怕还会有其他危险!”谭三叔摇摇头,站起身说道:“河崖边有小路可到谭二家中,路是难走些但近了许多,又可避开外人耳目。这样吧,我也想去看看覃公子,就带你走一趟!”

谭三叔找了件蓝布短褂,又随手拿起一顶斗笠,一起递给齐莺儿:“一个姑娘又满身血迹,被人看见太惹眼,将就遮掩一下吧!”

齐莺儿急忙连声道谢,将一头秀发塞进斗笠,拉低帽檐遮住半截粉面,穿上短褂紧随谭三叔往百草寨赶去。

谭三叔对这一路地形熟悉不过,沿途容易遇上行人或是容易显露行迹的地方,都能提前预判,稍有动静就急忙隐身到乱石背后或荆棘丛中。

途中遇到过两拨教中兄弟,齐莺儿认为昨夜众人搜救未尽全力,心中有气,谭三叔往旁边一闪,便也跟着隐藏,并不声张联络。

谭三叔本来就是百草寨人,后来为了方便扎排,才搬到河崖上居住,百草寨里的人大都认识,知道他是谭二哥的叔叔,寨中并没有人盘问,只是偶尔有人打个招呼“谭三叔回来了?”

不多时到了谭二家,狗娃子在门外望风,看见谭三叔带着个人前来,正要盘问,齐莺儿已经一闪身进了屋,狗娃子在后面跟着嚷嚷:“你谁啊,怎么在别人家里乱闯!”跟着进门,就想在后面拉扯。

侧面房中数人正在低声说话,向腊生站在床边,一看是齐莺儿,就想出来迎接,才一迈步却疼得只咧嘴,赶紧对狗娃子摆摆手“自己人!”接着两眼泪水就下来了:“齐姑娘,你可算是来了,公子……”

齐莺儿一看,覃声鸾在靠墙床上直挺挺躺着,一动不动,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一个精壮汉子坐在床头,端着个药碗,手忙脚乱。

“哥……!”齐莺儿几步奔到床前,伏在覃声鸾身上失声痛哭。

谭二听见齐莺儿叫哥哥,赶紧起身放下药碗,劝道:“你哥乃是重伤昏迷不醒,我这里已经熬好老山参,喂过之后马上就去抓药来。只是,你哥牙关紧咬,这参汤半天都喂不进去啊。”

齐莺儿这才细看,覃声鸾与一身血迹的向腊生大不相同,浑身并无明显外伤,但双眼紧闭脸色刷白,鼻息时重时轻。

急忙接过参汤,左手捏着覃声鸾嘴唇,右手端药碗往覃声鸾嘴里喂药,但参汤只顺着嘴巴往下流,如此三番五次,仍不得一丝入口。

齐莺儿突然一咬牙说道:“这位大哥,麻烦你先出去一下,腊生,你们也都到外面待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