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已经尽力。想这些年,您一直深居府宅之内,何曾出来这么风餐露宿过?这半年,为了寻找失踪的宛容姑娘,您已经够沤心沥血了。若说无能,也是阿茂无能,是阿茂没能及时把宛容小姐的下落查出来……”
说着,这个大块头直接就往地上跪了下去。
“你且起来吧!这事与你何干……走吧,回我屋里歇一歇……”澜山慢悠悠往自己的寝房走去。那寝房就在相邻的另一个院子里。
虽然把宛容带回来时,他很急乱,但是他还是把人带到了客院——人家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他把人带入自己屋内,很不合适,毕竟人家是有心上人的。
此时此刻。他的大脑里乱哄哄的,宛容刚刚的反应很急怒,可是萧湛怎么可能做这种灭绝人性的事。他的人品若当真这般阴暗,那这世上哪还有人配称得上“君子”二字?
何况萧湛的身子病弱成那样,一直在青洲山上静养,怎么可能发布那样的命令。不仅要置云苒于死地,而且还把宛容害成这样?
到底是谁在暗中栽赃嫁祸,故意抹黑萧湛呢?
澜山内心好生费解。
云苒和宛容睡一张床,但没敢深睡,惊鸿剑始终握在手上。
她挺担心澜山会出卖她们,若萧湛知道她们在这里养病。她不确定他会不会再次痛下杀手……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到宛容的身子不断地在挣扎,她便在她背上轻轻拍打着,安抚着。
后来,云苒终于睡了过去。
正当睡得沉,耳边突然听到门外头有人砰砰砰直拍门,有个声音在大叫:“云小姐,醒醒,快醒醒……”
是澜山在外头叫嚷,语气显得特别紧急。
她猛得惊醒,跳下床,持剑冷声地问道:“何事?”
“刚刚阿茂出去打探消息,昨儿夜里国色楼报了官,官衙立刻上报京城,此刻,皇上已派下大量官兵,正在满世界找放火烧国色楼的贼人,衙役不光守住了各个路口,官兵们还在挨家挨户的搜……”
不等他说完,云苒就把房门给打开了,挑着冷利的眉头说道:“所以呢?你什么意思?”
“必须把宛容藏起来。你若是不想藏起来,就扮成女子模样,现在满世界全是你的画像……虽然你昨日有乔装,但以防万一……”
澜山是来报信的。
云苒转头看了一眼床上睡得沉沉的宛容。再次发问,“你想让我把宛容藏哪里……”
生活不是爽剧,若按着爽剧的节奏,她会对澜山说:你他妈一个小侯爷,连这点小事都摆不平,算什么男人?
事实上,澜山昨日蒙面入国色楼,也是有其顾忌所在的。现在的他,不能替宛容出头,也不能把事情闹大,在这个时代,女人的贞洁被看得比命还要重要。若是闹得一发不可收拾,那么最终要为这一切买单的人,会是宛容。
重点,现在的宛容,额头上有一个“奴”字,这个“奴”字不是想要处理掉,它就能彻底消失不见的——这个字眼,需要通过整容手术才能去得掉,需要漫长的时间来修整抹平。
所以,藏起来是必须的。
这个做法没毛病。
“这个屋子底下有一间密室……”澜山走去拧了一下床头边上一个突出的部位,那张梳装台立刻往边上自动移了过去,紧跟着墙壁上现出一入口。
随即澜山来到床边,连被带人将宛容抱起,进到地下密室。
正是此时,门外头传来一阵吵吵嚷嚷之声。
阿茂在那里厉喝,“这里是女眷住的地方,谁也不准入内……”
有人在冷笑:“今日皇上已下令,不管是谁的宅子,都得搜——昨夜里,有人火烧国色楼,死伤十几个人,逃走的贼人必须拿住以正国威……”
什么?
死伤十几个人?
云苒眼皮跳了好几下,这怎么可能?放火前,她每一个屋子都有查看过,断定无人才点得火,怎么可能会死伤这么多人?
难道那国色楼见赚钱的营生没了,就故意弄出人命刻意栽赃于她?
不对啊,十几条人命呢,国色楼有那胆子制造这样一通惨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