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她已顾不上多想其他,而是第一时间将惊鸿剑,以及自己昨日那身行头扔进密室,将密室大门复位,再从衣柜中取出一件女子的衣裳穿上,感谢上帝,这里还搁着一些女子的衣裙,紧跟着,她解开束着的秀发,拿着一把梳子对着梳妆台上的铜镜静静地梳理起来。
这一系列动作,她是一气呵成地完成的。
门,就在这个时候被撞开了,她一脸惊恼地瞪向来人:“阿茂,都些是什么人?竟敢乱闯他人香闺?活腻歪了是不是?”
那语气又冷又傲,可凶了,非常有主子的架势。
阿茂听得唤,忙上去。单膝跪地回禀道:“回小姐,是瑞京城派来的官兵,正在搜昨夜放火的贼人……”
“纵火犯能藏到山水居,还要你们这些侍卫来何用?”云苒手执象牙梳站起来,冲那个一进门看到她就移不开眼的军官淡淡道:“这位军爷,您也看到了。小女子的窝就这么大,可有什么贼人?”
那军官这才回过神,左右一环顾,除了眼前这位倾城佳人,哪有什么贼人,不觉双手握拳一笑,“本将也是奉命行事,还请姑娘勿怪……”
“谁准你们进来打扰小姐休息的……”本该在密室的澜山竟神奇地从外头折了回来,语气带着急怒,“这位小姐可是我请来的贵客……阿茂,你怎么当差的,本公子只不过到西边的观景台上看了一会儿日出。你倒好,直接就把一些粗鲁之辈引进了山水居,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公子吗?”
澜山一脸怒气冲冲地地怪责阿茂。
阿茂抱拳回禀道:“公子,这位官爷是例行公事,小的也没办法。”
澜山的目光这才落到了军官头上,挺了挺身躯,一脸的高姿态,“我是澜山,镇西侯之子,谁准你们来搜我清居之所的?难道我澜山会包藏贼人不成?还不速速给本公子滚出去……”
一向温文尔雅的澜小侯爷动了真火。
那军官忙请罪,“小侯爷勿怪,末将这就离开……”
来人立刻带着自己的部下走了。
云苒不觉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澜山通报及时,房内又有密道,否则,不光宛容又要被抓回去,只怕就连澜山也会倒大霉。
不过,这个澜山倒是挺戏精的,瞧瞧啊,刚刚那恼火的样子挺有模有样的。
只是澜山素来是个不近女色的娇公子,这番却在静养的宅子里养了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这消息要传出去,只怕娇公子就要变成风流公子了……
接下去这几天,整座桃林县城处于封闭状态。
关于国色楼,之前,云苒对这座青楼没多少认知,后来经过澜山科谱才知道,这座楼居然是南齐的官妓,里头有很多女子是名门之后,因为抄家被连坐,而不得不沦为妓女,做着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的可卑营生。
云苒曾去国色楼查看过,也去瞧过那些被烧焦,以及被砍死的尸首,可以确认,这是栽赃。
“所以,我觉得是你认得的仇人在背后故意布置了这一切。萧湛肯定是无辜的……”澜山还是坚持认为萧湛不可能那么做,所以,在她把自己调查所得告诉给他知道后,他又开始替萧湛辩护。
云苒听不下去了,立刻拍案而起,直接走人:话不投机半句话。
澜山张了张嘴,表示很头疼,却还是把她给拦住了,“云小姐,你且听我把话说完啊……我是这么想的,朝堂会如果真的想杀死一个人,你在河屯县肯定早死了。但如今你却还好好地站在这里,这证明……”
“那是因为有人护我。我身边与我亲近的人,死的死,伤的伤,难道还不够吗?是不是得死绝了,你才觉得这是事实,是真相……”云苒叫了过去。嗓音冰寒彻骨。
见她情绪如此激动,澜山只得闭上了嘴巴。
他不像萧湛,能言善道,因为从小养在只有四角天空的院墙内,内敛少语才是他的生活常态。关于她和萧湛之间,有着太多他觉得不合理的地方,但是,他就是没办法证明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
又或者,这本来就是真相,他只是没把萧湛看透而已。
不对不对。
他的想法貌似被云苒给带偏了。
澜山闭了嘴,看着云苒调头走开,不觉抓了抓头皮——他是不是该去见一见萧湛。
可如今他养在靖王的别院,由太后的凤卫亲自守护,在治病期间,任何人都不得见,他也不能,所以,想弄清楚事情真相如何。还得等上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