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思量,门外头有人来报,“禀公子,长宁王萧喆求见……”
“知道了。”
澜山应声,转头看向阿茂,令他好生在附近伺候着。
“是。”
阿茂应声。
澜山快步往外走,一到正厅就见长宁王萧喆跑了过来,“听说前几天有人来搜宅,把你恼了?还听说你居然也学坏了,竟也会金屋藏娇了……”
说到后半句,他眉目之间笑得坏坏的。
“哪来的金屋藏娇,只是邀请了一个朋友来坐坐而已。别听外头胡言乱语。全是假的。那个人说来是阿湛的朋友。我这是代你哥哥帮忙照看……”
澜山一口否认。
“我阿湛哥的朋友,而且还是女的?那得见一见啊……我阿湛哥哥神仙一样的人物,再美的姑娘都入不了他的眼睛,还能有女人被他当作朋友?”
长宁王是孩子性子,一听这等奇事,双眸不觉噌得发光起来,立刻往门外头张望着,恨不得立时立刻跑去探个究竟。
“人家最不喜欢被人打扰了。前两日被人闯了香闺,正自恼火呢!现在谁也不见,你可别让我去碰一鼻子灰啊……”
澜山可不打算给他引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想认得,等阿湛身子好了,通过阿湛去认得比较好。他们交情比较深……”
“呀,脾气居然这么大?”长宁王眨巴眨巴眼,回头见澜山情绪不好,便折了回来,撞了一下他的手臂。“怎么了垂头丧气的?被人搜了宅子,感觉特没面子吗?别气啊……你也是知道的,前几天火烧国色楼,我父皇知道了很生气。此地是官妓所在。被一些有心人氏一挑拨,父皇不得不重视。我衡王哥哥一心想要在父皇面前表现,接了这个任务之后。把这里围成铁桶似的,那些官兵若是出言不逊顶撞了你,你可千万别生气……小心气坏身子。现在我萧湛哥哥在养病都不让见,你若再气病了,我就没地方玩了……”
澜山听得想笑了,在这个复杂的帝王家。也就长宁王活得最简单,除了吃,就是玩,那些权谋什么,他都不在乎。当真是做到了当一个逍遥自在的闲散王爷……
“哎,那你跑这边干什么来了?当你萧赫哥哥的助手,来督办这个案子?”澜山坐到主位,让人上了茶,笑着问,先把那些不开心的事给散开了。
“就是来看看国色楼烧得怎么样了?”长宁王四下一张望,皮皮一笑,压低声音道:“像国色楼这种地方就该烧个精光,我萧湛哥哥最讨厌那地方了,女孩子不是用来糟踏的,是用来疼的。那地方就是女孩子的魔窟,就该被废掉。我也觉得应该被废掉。”
这话像是萧湛说得出来的。
“萧湛回京已经半个月吧,我是一面都见不着,你呢,你见过没有?之前你说你要去求太后,结果如何?”澜山很关心萧湛的近况。
“大前天见了一回。迷迷糊糊睡着呢,我问过梁御医,这什么情况……”提到这些,长宁王就直摇头,吐了一口气。才往下说道:
“梁御医说,我萧湛哥哥中毒日久,虽然有那小孩的血作药引,但是服用了这些日子,还是没能完全清除余毒……梁御医还说,像那小孩的血,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药,寻常人中了毒,稍稍加一点他的血就可以解毒,偏萧湛哥哥身上的毒毒性实在厉害……”
“那可怎么整?”澜山的心跟着紧张了起来。
“梁御医的意思是想给萧湛哥哥换血,但这样一来的话,那小孩子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我见过那小孩子。长得可好看了,人又乖巧,真要这样死了,萧湛哥哥知道后只怕要自责死了……”
没错,萧湛就是这样一个人,宁愿自己生病,也不愿意为了看病,害了别人的性命的。
何况那小孩子是云苒的弟弟,这真要是因为取血而丢了小命,那他俩之间这仇还要如何化解?
澜山心下莫名生急,从一个朋友的角度出发,如果萧湛和云苒的弟弟之间,非要死一个的话,他可能毫不犹豫牺牲掉后者的。但是这太残忍了。
“梁御医决定要给萧湛换血了吗?”
“明天吧!我萧湛哥哥余毒不清,只怕会终年卧榻,形同废人,眼下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部了……”
澜山的眉心就此蹙了起来。
“哎,你就放心吧,梁御医说了,换血过程没危险,就是可惜了……”后面的话,长宁王没说出来,他大约是想说,可惜了那孩子吧……
澜山捏了捏太阳穴,不接话,心,沉甸甸的,嘴里就像含了一片黄莲一般,苦得直皱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