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闪烁,直刺那毁容女子。
那女子则因为皇帝突然拔剑冲来,异常震惊,而萧湛的开口说话,更像摄掉了其魂魄,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刺过来。
索性,一直护在她身后的银甲士卫第一时间就跳出来挑开了那柄剑,当当当,便和皇帝的长剑纠缠上。
“你……你……你们……”毁容女子指指皇帝,又指指站起来的萧湛,双眼瞪得大大的,呼吸跟着急促起来,半天吐不出后话,然后,脸上便露出了恍惚的顿悟之色:“你们联合起来算计我……”
她的嗓音一下变得格外尖利,语气中透出了一种被算计的愤怒感,整个人变得歇斯底里。
而让在场所有人都惊怪的是,皇帝使出来的剑法,竟似江湖上的一流剑客,剑花凌厉,光影绰绰。身形若风,若电,来去若矫龙,快到令人眼花缭乱。
这太奇怪了:当今圣上的确会一点功夫,可绝对没有如此身手,今日怎么就……
看傻眼的人,何止是这毁容女子。还有皇后,太后,以及其他臣子、秀女、宫婢、太监,还有侍卫,这些人一个个看得那是目瞪口呆。
云苒抹掉刚刚还含在眼里的眼泪,笑吟吟斜睨一眼,“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难不成只许你算计我们,我们就不能摆你一道?”
毁容女子被堵得哑口无言…”
“哎,阿湛,我演技咋样?”
云苒回眸相问,眼神里透出一点小得意。
“不错不错,可以拿奥斯卡影后了。”萧湛笑着摸摸她的头发,当着所有人的面。满脸尽是宠溺之色,说的却是只有他俩才听得懂的话语。
毁容女子的眼神顿时变得恶狠狠,咬牙尖叫,“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经营了那么多年,如今却功亏一溃,这于她可是天大的恨事,“还有,这个人根本就不是皇帝,他是谁?他到底是谁?”
她要恨死了,不光萧湛使了诈,她没看出来,就连这个皇帝都是假的,这太伤她自尊心了——本以为胜利在望,结果自己竟被人当猴耍了,这让人情何以堪?
萧湛淡淡地看了一眼边上神情变得很激动的皇后,对于自己是这个女人的儿子这件事,他挺震惊,但,现在他没空体会那种突然有了父母的滋味,只淡淡道:“虽然我从来没见过宇闻滟,但这些年我听说过她很多事迹。她不是那种为了报仇而不择手段,甚至还想用亲生儿子来报复的人。所以,我猜想,你可能根本就不是宇闻滟,但在这件事上,其实我不能很确定……所以,我去求见了皇帝……”
时间拉回到晚宴前。
当时,皇帝正在一偏殿休息,萧湛和云苒求见,他俩一致认为,想要解决这场危机,必须要联合皇上,才能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你们俩一起来找朕,这是有什么事吗?”皇帝坐在偏殿的龙椅上,一脸深思地望着他们,觉得他们眉目凝重,似有事要禀。皇帝此生识人无数,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萧湛抱拳叩首,朗声道:“请皇上禀退左右,臣有事上奏……事关大齐安危……”
说这话时,萧湛的神情很严肃——他是那种遇任何事都波澜不惊的人,一旦他的眉心蹙起。意味着他正准备解决的事比较麻烦,或是超级麻烦。
皇帝懂萧湛,是以神情跟着肃穆起来,示意张德全:“退下,看好门户。”
张德全应声带人退下。
待殿门关上,萧湛却双膝跪地又叩了一个头。
皇帝挑剑眉看着,心头莫名乱跳了两下,静待后文。
“叔父,这会儿侄儿只想称您为叔父,在此,还得先向叔父告个罪……然后,我想和您打开窗户说亮话,不为别的,只为大齐……”
萧湛一脸正色,“侄儿知道,侄儿为先帝之子,又立过一些军功,故在朝中得了不少朝臣的支持和喜欢。叔父立储,必是想立自己亲子为太子的,侄儿从来不在叔父您的考虑范围内。今日侄儿也给您亮个底,此生。侄儿唯一心愿是……”
他温柔地看向身边,伸出手,将云苒牵到手上,“侄儿唯愿与她相知相守一辈子。只愿您立的储君,不会因为侄儿曾经的功勋,而千方百计置我们于死地……”
“这世上,有些人渴望名利,永垂青史;侄儿只愿得一知音人,游万水千山,过平凡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