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子亦端过醒酒汤,往床那边走去。
暗卫在窗边探头探脑,突然见邵子亦一个回头,掩饰般地嘿嘿一笑:“公子,不用叫若春进来吗?”
他那张脸明显的很八卦。
邵子亦差点把醒酒汤泼上去,“收回你的脖子,不然给你扎成刺猬!”
暗卫脖子一凉,悻悻地缩了回去。
坐在床边,邵子亦把半醉不醒的岸芷扶起来。
岸芷的头像是没了支撑,一下子软倒在他怀里。
邵子亦憋着一口气,舀了一勺汤水,往岸芷的嘴里喂去。
岸芷没张开嘴巴,不想喝。
邵子亦反手捏住她的穴位,一勺汤水就这么送了进去,但她就是不咽下去。
“喝下去,不然明天有你头疼的。”
“唔唔……”岸芷呜咽着。
还记得那晚岸芷说过,她爹被赐死后,她娘受不住打击,用一杯毒酒了结自己。
到底不忍心,邵子亦叹了口气,轻声说:“这是醒酒汤,喝了对你身体好,别怕,我不会害你的。”
“喝了它,乖一点。”
像是施了法术般,岸芷乖巧地将汤水咽了下去。
折腾了半天,一碗汤才喝完。
邵子亦揉了揉眉心,起身的时候,后背一片湿冷。
望着岸芷的睡颜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收回心神,从窗户离开,仿佛未曾来过。
…
杨小晚做了个梦。
梦里她攥着一柄利刃,泛着蓝光,微微透明,材质像是冰锥,又像是玉石,她从来没有见过。
蓦地,她将利刃插入一个胸膛,鲜血顿时涌了出来,沿着雪白的衣衫漫开,爬上利刃,将蓝光染成了鲜红色。
“小晚……”
她一滞,慢慢抬起头来,竟看到了韩少蕴愕然又释然的脸。
“好好活下去。”
韩少蕴吐出一口血。
杨小晚猛地惊醒过来。
视线一片漆黑,空气中弥散着熏香的味道,缓了好一会儿,她才意识到那是梦。
可未免太真实了……
杨小晚心跳得很快,伸手去摸旁边的人,指尖小心翼翼地在他胸口摸索,像是在确认什么。
没有发现尖锐的东西。
她暗暗松了口气,手却猛地被扣住。
接着,声音幽幽传来:“半夜三更,想做什么?”
杨小晚顿了顿,佯装无事般,“没什么。”
韩少蕴一把将她拉近,鼻尖贴着鼻尖,“你照着我的胸口摸了三圈,确定没什么?”
“确定没有。”杨小晚很肯定。
只是韩少蕴不知道杨小晚梦见了什么,跟她根本不在同一个层面。
“想要什么就直说,我们老夫老妻的,无需这么含蓄。”
老夫老妻?
杨小晚这副身体才芳年十七。
“谁跟你老夫老妻,顶多小两口。”她埋汰了一句。
“你小你有理,那咱们就做做小两口该做的事。”
“喂——”
…
翌日清晨,岸芷迷糊地睁开眼睛,原以为宿醉肯定不好受,岂料脑袋并没有想象中的疼。
若春进来伺候岸芷,余光瞥见茶几时“咦”了一声。
“姑娘昨夜自己喝了醒酒汤?不对,这碗醒酒汤明明还满着,怎么会多出一个空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