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

“殿下！”

岸芷和千重一惊一乍，仍是没能将韩少蕴唤回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坐回马车。

“这么快就回来了？”

杨小晚缩在小毯子里，暖烘烘的，韩少蕴拉门而入的时候，一股冷气跟着窜了进来。

“外面冷得不行，我让林府的人送过来。”

说着，韩少蕴隔着毯子把杨小晚搂住，“暖和么？”

刚才还挺暖和的，但现在——

杨小晚摇摇头，“你身体跟冰块似的。”

他的身体是真的冷，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在外头冻的。

韩少蕴挑眉，在杨小晚的耳朵边吹寒气，“你嫌弃我？”

杨小晚缩起脖子，“那倒不敢，殿下大人。”

韩少蕴一滞，“你都听见了？”

“嗯。”马车停的不远，林府门口的声音，杨小晚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静默片刻，韩少蕴解释道：“我是先帝十几个孩子中的一个，封号祁王，曾经做过将军，在洛阳有座府邸，在荆州有几块封田，坐收田税，不愁吃穿。”

他这样说，好比相亲时对方告诉你，他职业是什么，家里有几房几车、年收入多少的感觉。

“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回去？”

“我退役了，理应回封地的，不过我娘不肯离开洛阳，所以我四处漂泊，沦落到了这里。”

杨小晚瞅了他一眼，“你确定是漂泊？”

分明是周游全国。

“当然是漂泊，你看我现在，吃你的，喝你的，房子也是住你的，外面都说，我是你养的小白脸。”

“……”

杨小晚第一次见有人主动把“小白脸”的标签贴到自己脸上。

“说起吃的，我想喝夫人做的松茸炖鸡汤，又浓又香，冬天喝最舒服了。”韩少蕴裹着她揉了揉。

“回去给你做。”

“好。”

韩少蕴笑得很温柔，以往他居无定所，直到遇见了她，才得以停泊靠岸。

回去，是不可能的。

…

千重最后还是没有走。

虽然他奉当今圣上的命令而来，但圣上并没有用他的人头威胁他把韩少蕴带回去，而且他想跟随韩少蕴，索性留了下来。

岸芷希望能看到韩少蕴披挂上阵，所以把千重留在林府，兴许能等到时机。

就这样一直等到了大雪消融。

顾琦揣着韩少蕴写的推荐信，辞别了众人，踏上了进京的路。

他带的盘缠不多，白忆瑶还挺担心的，不过韩少蕴一句话就打消了她的顾虑。

“身上不用带过多钱财，够路费就行了，以免被贼人惦记。到了洛阳那边，好友看到我的信，自会替顾琦安排。”

韩少蕴说的那位好友，其实关系并没有这么亲近，对方是他的晚辈——靖国公的小世子宁允，对他毕恭毕敬的。

没过几天，许和畅的香坊也大刀阔斧地开建起来。

看了地，请了工匠，开工的当天，白忆瑶亲自下厨煮大骨汤，送到工地去，工匠们得了好处，更卖力地修建起来。

当晚，岸芷让酒楼送了一桌好菜过来，请大家到林府做客，说是为了庆祝香坊开建，实则是自己耐不住寂寞罢了。

千重住进了邵子亦原先住的房间，但他不像邵子亦那般聒噪，跟一块木头似的，无趣得很。

韩少蕴近来时常能感受到冷意，胸口隐隐犯疼，像是发病的前兆，邵子亦不得不陪着他赴宴。

入座，邵子亦和岸芷碰面的瞬间，各自别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