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萍被吓了一跳,走过去试探着将衣服替她拢了拢,见娴娘没有拒绝,又轻轻地替她将衣带系好。
“是王爷下手重了……吗?”她听说有的人动作粗鲁,事后总是会伤痕累累,看姑娘又是这个样子,不免让她往别的方面想了想。
“你出去吧,我要睡了。”娴娘摸了摸眼睛,将被子拉下来,整个人缩在被里。
“那……”萍萍仍有些担心。
“我没事了,你出去,别再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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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不回寝殿吗?”蒋成跟着顾行舟从南阁出来一路进了观谛台,也不知道当时屋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看王爷这样子,仿佛遇上了鬼。
而且……王爷好像有点不太对劲,蒋成也说不上来究竟是怎么个不对劲,反正就是反常,很反常。
“出去。”顾行舟背对着他站在书房里,冷声说道。
蒋成不敢再停留,只得退出去,又有些焦虑地站在门口,不住地踱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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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行舟深吸了几口气,但并没有得到纾解,反而觉得更燥,从心底往外的燥,让他有一种不想再去控制的冲动。
桌上放着一壶茶,是后来新添的,但因为过去的时间太久,茶已经凉了,然而对于此刻的他来说,凉茶反倒更好,他嫌倒进茶碗太过繁琐,直接将茶壶拿起来,对着壶嘴猛灌了几口,又因为灌得猛了,呛了一大口,他放下茶壶止不住地咳,像是要将那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一股脑儿的全都咳出来。
脑海里有一团挥之不去的影子,明晃晃大剌剌地占据他所有的感官,鼻子一热,他下意识抬手抹了一下,在看到血色以后满眼的不可置信,身体里也有一处不断叫嚣。
太狼狈了,他蹲下身去的时候想,实在是太狼狈了,好在这屋子里就只有他一个人,然后他闭了闭眼,在脑海里渐渐描摹出谢有青的样子,缓缓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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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行舟没有回来。
谢有青醒来看到依然空荡荡的枕畔,眼神暗了一点。
应该是歇在娴娘屋里了吧,她病了,病人总是脆弱,他留在那边陪她也是理所应当。
其实这样才是最平常的情形,她独占一座寝殿,本应是说不出的畅快……
梅生进来放洗漱的东西,一偏头见谢有青已经起身,忙走过去替她将帷幔挂上,“才刚蒋成来过,说王爷在观谛台待了一夜,到这会儿里面也每个动静儿,他不敢贸然进去,所以想请王妃过去看看。”
顾行舟在观谛台待了一夜?谢有青心中一动,问,“他不是去看娴娘了?”
“去是去了,后来又阴沉着脸走了,蒋成也说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王爷离开南阁以后径直去了观谛台,还吩咐了不让任何人打搅。”
这让她忽然想起之前有一次,顾行舟也是因为什么事情将自己关在太息凌霄殿,不让人进,也不肯吃饭。
“他怎么跟个孩子似的?”谢有青自言自语了一句。
不过她还是感觉非常高兴,因为他没有在南阁留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