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帝点了点头,“嗯……越州连着两年都出了涝灾,今年坝口再次决堤,但朝廷已经拨款,另着专人前往越州赈灾,修筑河堤。”
“若是拨了款,也派人去了……”顾行舟有些不确定地看向宣和帝,“那便是有人中饱私囊?”
宣和帝又点了点头,“看样子还不笨。”
顾行舟:“……”
他哪敢说什么,只能垂头听着。
“越州叛乱需得有人前往镇压,你可有什么适合的人选?”冷不防听到宣和帝问道。
顾行舟想了想,说,“纪疆?”
“理由呢?”
“当初儿子奉旨协同纪疆去巡查京畿大营,觉得他很认真。”
“倒也是个不错的理由。”宣和帝笑了一声,“你无故闯宫,我若罚你,你可服?”
这回又重新提回了这一茬,想必是同越州之事有关了。
顾行舟重新跪下去,“儿子愿领责罚。”
“皇十六子,晋王淮,无故闯宫,藐视宫规,着其领转运使之职,筹措粮草,以保障我军辎重,即刻动身。”宣和帝一字一顿,竟是直接下了一道旨意。
“父亲!”
话音未落,就听顾行舟开口道,“儿子……还有话要说。”
“怎么?你不愿意?”
顾行舟摇了摇头,“不是不愿,只是……”
他下意识握紧了拳,“儿子不能失去有青,想求父亲宽限几日,让儿子寻得解药,再跟着后面的辎重出发,至少……至少求父亲能让儿子看到有青醒来。”
宣和帝沉默了半晌,他坐回到龙案后面,微眯着眼,细细打量他,“天下和谢有青,你选哪个?”
这着实不是什么容易回答的问题,就好比坊间常常会被问到的那句“我同你母亲一起掉进河里,你先救谁”。
“山河无恙,我自然是要选有青的。”
“那就是说……若山河将倾,你会抛下她。”
顾行舟摇了摇头,“我从没有想过抛下她,更何况……朝中自有能人异士,亦是绝不会出现山河将倾的那一天。”
“你倒是自信。”宣和帝忽地笑了两声,“三天,我留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一到,你立刻给我去越州。”
“多谢父亲!”顾行舟俯身再拜,跟着就要退出去。
“收拾好了再出去,这乱糟糟的像什么样子?”宣和帝说着对崔述道,“带晋王去更衣。”
“是。”崔述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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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殿里,崔述将一套衣服捧过来,又服侍着顾行舟穿好,末了低声说了一句,“最后一批辎重是在后日出发,殿下需得尽快才是。”
也就是说……他只剩下不到两天的时间了。
“多谢公公提醒。”他低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