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耳光声清脆响亮。
华幼凝本就年岁小,个头也不大,华暮倾这一耳光用了十成的力气,她身形不稳直接摔倒在地,脑中嗡嗡响,一时间竟然没反应过来。
“孙姑姑你说的对,我是武昌侯府嫡长女,娇贵得很,虽然你对我出言不逊甚至用了侮辱之词,我也不能纡尊降贵惩罚你,但这口气我咽不下去,只能惩罚你的主子了。”
华暮倾这番话声朗清晰,没有丝毫让步的意思。
曾经怯懦温柔的嫡长女,不会再纵容口出恶言的刁奴。
看着玉瓶的碎片,华暮倾视线微凝,她认得这个物件,是母亲的遗物之一,微叹口气,沉声说道:“方才孙姑姑打碎了这瓷瓶,不知道这罪名孙姑姑是想自己承担,还是想和方才一样,继续让幼凝替你承担。”
孙姑姑愣住,几年来,她对付华暮倾都有了经验,可今日对方突然性情大变,她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忙说道:“老奴自己承担。”
“这就好。”华暮倾微弯唇角,“孙姑姑,跪下罢,这玉瓶名为秋水滴,曾是我母亲的爱物,有多珍贵不用我告诉你吧?你好好的跪在瓷片上,要用诚心向这破碎的玉瓶请罪。”
话音落下,屋内寂静一片。
孙姑姑迟迟没有行动,求救似的看向华幼凝。
“姐姐。”华幼凝捂着脸站了起来,声音里带了哭腔,“能不能不要惩罚孙姑姑,她方才只是想帮你搬东西,不是有意要打碎这名贵的玉瓶。孙姑姑年纪大了,不能受如此重罚。”
华暮倾神色不变,慢条斯理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在武昌侯府的后院,所有规矩就是我武昌侯府嫡长女来定,幼凝,不需要我提醒你嫡庶尊卑吧?”
华幼凝身形一颤,眼眶顿时红了一圈,手指也不由自主攥紧。
嫡庶。是她从出生到十三岁最在意的事情,有了这层她就永远低华暮倾一等。
前世,华暮倾知晓华幼凝在意嫡庶之分,说话做事总是避开这层关系不让华幼凝多想,而现在,她就要狠狠戳华幼凝的痛处。
“姐姐,若你执意要惩罚一个人,那就让幼凝代替孙姑姑。”
华幼凝说罢便走到碎瓷面前,一副马上要跪下去的架势。
“幼凝不会以为,我不敢让你跪这碎瓷吧。”华暮倾轻笑,一脚踢在华幼凝大腿,又抓住她的肩膀按了下去,“既然幼凝想保全这刁奴,我怎能不成人之美?”
大腿蓦地传来疼痛,肩膀又被华暮倾用劲按着,华幼凝腿一放松就被压着跪了下去,玉器碎片扎进皮肉,尖锐的疼痛让她叫出声。
孙姑姑见状大惊,立刻将华幼凝扶了起来,“大姑娘,您不要仗着自己的身份在府中作威作福,今日之事若是传出去,京城中所有人都会知道你阴狠毒辣,用尽残忍手段折磨庶妹!”
“孙姑姑尽管说,尽管让这件事传出去,京城中无人会在意。”华暮倾将碎发拢到而后,脸上满是不以为意,“我只是遵守武昌侯府的规矩,没有触犯任何一条晋唐律法,这就算手段残忍毒辣了?孙姑姑怕是不知道其他世家是怎样处置不规矩的庶出子女。”
孙姑姑目光触及到华暮倾眼底冷意,忙垂下头,不敢再说一句话,曾经最好欺负的软柿子,变成了最硬的铁板。
处理完了摆件家具,华暮倾走近内室打开衣柜,将华幼凝从她那顺来的成衣或名贵布料定制的衣裳都翻了出来,还有些本属于她的贵重首饰。
“荨荨,将首饰都收好,至于这些衣裳……”
华暮倾有些迟疑,衣裳都是华幼凝穿过或试过的,她嫌脏,便摆了摆手,“都扔在院子里,给我找个火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