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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2章 美人皮

当晚,华暮倾在院子里等来了颜玉。

颜玉特意换了身暗色的衣裳,头发也用布巾包起来,驼着背,看着不像是侯府姑娘身边的一等婢女,倒像是膳房的老姑姑,怕夜晚来华暮倾这被人认出来,颜玉还是下了一番功夫。

“大姑娘。”颜玉低声唤着,她声音有些颤抖,跪下来给华暮倾行了一礼,“您吩咐的事我已经都做好了,求您让我见母亲一面吧,她已年迈,身体吃不消的。”

华暮倾看向荨荨的眼中带着疑惑。

“事情办好,我自然会把你母亲送回家。”荨荨开口说道,俯身在华暮倾耳边低声说道:“为了让她乖乖给姑娘办事,奴婢将她母亲安顿在京城一位友人家中,姑娘放心。”

颜玉手忙脚乱擦着泪,“大姑娘,奴婢都按您说的做了,您还有什么吩咐?”

华暮倾反问道:“华幼凝吩咐了你什么,她让你在太后寿宴哪天怎么办?”

颜玉忙说道:“二姑娘让奴婢寻来能让男子动情的药粉,她说太后寿宴那日,会装作醒酒时扭伤脚在一处空的宫殿休息,再让我找到三王爷说是知道苏家公子丑闻的内幕,将三王爷带来那间宫殿,药粉是用来洒的,只要一闻,就有效果了。”

“苏公子丑闻的内幕?”华暮倾心中一紧,问道:“华幼凝知道些什么内幕啊。”

“这主意是我给二姑娘出的。”颜玉面色尴尬,“二姑娘不知该怎么和三王爷接触,找不到下药的机会,正好苏家公子最近深陷丑闻,苏家作为三王爷生母的母家,他应当也很苦恼,以此为诱饵。”

华暮倾轻笑,“你倒是聪明,动作也快,没想到华幼凝已经对你言听计从了啊。”

颜玉磕着头,“奴婢为大姑娘尽心尽力办事,只希望大姑娘能放奴婢母亲早日归家。”

随着磕头的动作,颜玉袖子被蹭起来,露出细细密密发红的针眼。

华暮倾眼尖,立刻看见这不寻常的伤口,问道:“这是怎么了?”

颜玉呼吸一窒,还未来得及开口,荨荨已经上前将颜玉的袖子卷了起来。

手腕之上,几乎没有一块皮肤是完整的,细密的小孔发红发黑,看着让人心里发毛。

荨荨又将颜玉裤管挽了起来,一道道鞭伤触目惊心,还有的伤口被纱布包扎,似乎上了药。

“这是华幼凝让人罚的你?”华暮倾不由皱眉,手中帕子轻掩口鼻,“你做了错事让她罚成这样,她还愿意听你的主意?”

颜玉摇头,有些难堪的放下裤管和衣袖,“我没犯错,用针和鞭子,只是二姑娘的……是二姑娘……平日的喜好。”

“喜好?”

华暮倾微怔,想起前世华幼凝在她临死前的残忍行径,心中了然,现在的华幼凝才十三岁,论心计和阅历都被华暮倾踩在脚下,但她的狠辣阴毒是娘胎带来的。

“二姑娘高兴时,就喜欢这样对待奴婢和绘秋,她说,她只对关系亲近的婢女这样,对待其他下人时她虽然严苛,可从来不会用到针和鞭子,这两样东西是二姑娘的宝贝,每日我和绘秋都要悉心擦一遍,二姑娘不高兴是不会做这种事的。”

华暮倾听完,又问道:“那华幼凝这样对自己吗?”

颜玉不知想起了什么,有些害怕的垂下头,“她也这样对自己,不过只用针,不用鞭子,她怕鞭伤太大太明显被刘姨娘发现。”

原以为只是华幼凝生气时拿婢女来撒气,却不想是高兴时才做出这样残忍的行径。

她这二妹妹在这么小的时候就已经不正常了。

“行了,下去吧,出来久了她要起疑心,太后寿宴那日你就按她说的做。”

颜玉起身,恭敬行了一礼后匆匆离开。

时间飞逝,太后寿宴已至。

未时,武昌侯府两辆马车进宫,华庆海一人一个马车,华暮倾和华幼凝同乘一车都是皮笑肉不笑。

皇宫大殿内,帝后和太后坐在高位,台阶下是其余皇室中人的位子和朝臣及家眷的位子,萧楚棠果然说到做到,见华暮倾来,扬起手臂。

“暮倾,来我这里坐。”

华暮倾神色一僵,走过萧家众人,坐在长帝姬萧楚棠身侧。

萧楚棠单手支着下巴,将弟弟妹妹和侄子侄女脸上的不悦尽收眼底,“怎么,都看不惯我的行为作风,都觉得我把一个朝臣之女的座位安排在我旁边不合理?”

当今圣上不是太后亲生之子,只要长帝姬萧楚棠是太后唯一的亲生女儿,太后从小将她宠到大,而皇帝从小养在太后身边,对萧楚棠这个异母姐姐心中也是十分尊敬和喜爱。

尤其是这几年萧楚棠去了北疆后没有再回来,太后对她的要求自然是尽数满足,这是其他人都比不了的。

萧遇衍最会拍马屁,率先开口,“皇姑母向来率性而为,小辈们不会看不惯,反而敬佩皇姑母的亲和直率。”

“啧。”萧楚棠举起一杯酒一干而尽,“这么多年不见,你倒是更加能说会道了,我对老祖宗定下的规矩视而不见你都能说成是直率亲和,我倒好奇你会如何舌灿莲花为你自裁的生母开脱?”

此话一出,周围一片寂静。

华暮倾看见萧遇衍的神色立刻僵硬,萧清不知想些什么,低垂着眉眼一言不发。

一旁的三皇子萧遇泽眼底浮现起一抹笑意。

萧楚棠自然捕捉到萧遇泽的幸灾乐祸,当即说道:“你也别笑,苏家最近出的事京城中都传遍了,我若是再早半刻钟到京城,正好能看见你的表兄苏夜河在姜家门前跪着请罪的模样,你可听说过乌鸦笑黑猪的典故?说的就是你这只乌鸦笑他萧遇衍那只黑猪比自己黑。”

言辞尖锐,不留情面。

萧遇泽面上也绷不住,抬头望了眼华暮倾,出事后他和苏夜河见了一面,知道做出这事的是华暮倾,可他们没有证据,空口无凭说出去不但没人回信,反而更加丢人让这件事收敛不住。

只痛惜苏夜河,名声臭了是小,丢了官位不允许科考不说,脸上被刻字一辈子都无法抬头做人是大。

若不是亲耳听苏夜河所说,他是断然不相信会是一个京城中的闺秀做出这样的事。

在萧遇泽审视的目光下,华暮倾神情不变抿了口酒,眼底充盈着笑意,细嫩手指挽过碎发,事不关己的看戏模样拿捏的到位,见此,萧遇泽微眯了双眼,心中顿时被恨意填满,他暗暗起誓,一定要亲手将这幅装模作样的皮囊给撕开,亲手为表兄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