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京岳嘴角有伤,眼底乌青,没有少年郎意气风发的模样,反而尽是怯懦和忧虑,心绪太能影响一个人外在的气质了,在一众学子中,他看起来格外老成。
“我有有空,有空,现在就过去。”裴京岳忙点头,看着华暮倾眼底满是感激,“多谢华姑娘帮我。”
华暮冷着脸,“你像狗皮膏药一样,我不妥协,你就会不依不饶的来我店里,我说的很清楚,我不想和裴家人再扯上关系,希望今天过后你能好自为之,从此我们两家各走各的路。”
听着这样刺耳的话,裴京岳神色不改,毕竟在家中裴夫人训斥他的话可比华暮倾说的要难听百倍。
“我现在就过去,现在就过去。”
裴京岳走路时有些跛,好像受了腿伤,脸色苍白没有血色,这状态让人不由不担心。
华暮倾微叹口气,低声向两名婢女嘱咐道:“荨荨拿着银两跟裴京岳去酌月楼订位置,阿顾去醉玉坊找一位花名为安舒的姑娘,说裴京岳在酌月楼等她。”
荨荨和宁顾晏执行力都很强,领了命快步离开。
“荨荨。”华暮倾长眉微敛,望了眼一瘸一拐的裴京岳,“照看着他,等明舒来了你和阿顾再回店里。”
“知道了姑娘。”
不知怎的,心中总是很不安,华暮倾抚了抚心口,将这种感觉强压下去,回身离开时,全然没注意到墙角一闪而过的人影。
古玩店已经有宁顾慈帮忙开张,一起在店里的还有那日的红衣女子,记得是叫宁顾寒来着。
见到华暮倾,宁顾寒上前行了一礼,“给姑娘请安,昨日我受阿慈之托来帮忙,她讲不了话,又很怕生,今日听说要帮您开看店,又拜托我陪她一起。”
“没事,我这没有多死的规矩。”华暮倾抬手,坐回柜台的位置,手指划拉着算盘算珠,“昨日那件事你做的不错,不知你是什么时候在庆鸿斋点心里下的毒,能让苏夜晴吃了后当即便吐出来?”
这用的伎俩华暮倾一直没看明白,想问宁顾慈又怕她比划半天也说不清楚,正好现在直接问当事人。
宁顾寒笑容飒爽,“我没有在庆鸿斋的点心里下毒,让苏家姑娘呕吐的药粉原本是捉弄人的玩意,我将药粉往空中洒了让她闻到,提前和阿慈吃了解药,庆鸿斋店面不大,点心也有专人看着,我找不出办法来神不知鬼不觉的在点心上下毒。就用了取巧的办法,没能严格完成姑娘的任务。”
华暮倾原意是让其他人百姓吃了庆鸿斋的点心后有轻微中毒迹象,从而败了庆鸿斋的名声,但现在苏夜晴这名门贵女在众目睽睽之下吃了自家点心后吐了出来,没有比这更有说服力的了。
“目的达成就行,用了什么手段不重要。”
“姑娘满意就好。”
宁顾寒是爽朗又灵巧的姑娘,华暮倾很喜欢同她一起说话,天南地北的话题都聊了过来,宁顾寒又讲了以前在南疆的故事。
南疆毒术蛊术闻名晋唐,宁顾寒在那结识了一位毒术世家的姑娘,见识了很多在中原从未听说过的毒。
有些毒能够让被光照到的人皮肤溃烂,有些毒极为狠辣一闻毙命,还有些毒虽然起效很慢且需要日积月累,但用银针测不出来,死后仵作验尸也验不出什么结果,可谓杀人于无形。
天色渐渐黑了下去,荨荨和宁顾晏也早回来了,华暮倾听着宁顾寒讲故事,意犹未尽。
“不早了,店门该关,我还有事要办,改日再听你讲。”
“姑娘想听,随时可以唤我过来。”
宁顾寒说完,行了礼起身要走,刚一踏出店门,她骤然变了脸色,抽出腰间佩剑将不远处树上飞来的一枚暗器打落。
叮——
暗器落地,几人立刻打起精神警戒四周。
荨荨捡起同暗器一起掉落的纸,缓缓念出上面的字,“不想让明舒丢了的性命,就一个人来城郊的道观,我周围不缺人手,你若是敢偷偷带人一同前往,我立刻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