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暮倾侧过身子,看苏庸能带来什么证人来指控她。
没一会儿,一身穿粗布衣裳的年轻男子进来,他头也不敢抬,脚步急促不稳,走了几步就立刻跪了下来,“草民,草民刘强给皇上请安。”
华暮倾闻言怔了怔。
刘强是刘姨娘的兄长,重生之初,华暮倾借用裴自堂在大理寺的权利拿回了母亲的遗物,当时也用了向官府告状这一招,诉状都写了,这才短短几个月,同样的伎俩自己又用了一遍,曾经的好友帮衬着别人来对付她了。
“真面熟。”华暮倾慢条斯理开口,“这不是我家姨娘的兄长吗?怎么,当时静烟姑娘被玉露姨娘逼死时,你在附近做什么?”
刘强出身清苦,前几年沾了武昌侯府的光在京城中生意做的还不错,后来被华暮倾一挑拨,侄女和妹妹相继去世,他整天担惊受怕的,生意也一天不如一天,想要卖掉房子和店铺回扬州老家,可又舍不得京城的繁华。
更何况儿子还要在京城的学堂里读书,以后参加科举出人头地。
刘强不舍得离开京城,又缺银两,苏庸派人来找他做攀诬华暮倾,事成之后承诺给他一大笔银子,又能拿钱,又能报复华暮倾,何乐而不为。
直到上了养心殿,刘强才知道为什么苏庸会给这么多银子了。
别说萧靖,光是顶着华暮倾的目光说话攀诬,刘强就紧张的连嘴也张不开。
“苏卿,你找来的证人和乐川县主认识啊。”
苏庸扯出个笑来,这人的来历是裴家人告诉他的,一个缺钱,又对华暮倾心怀恨意的平头百姓和不好找,找其他人,苏庸实在怕生出什么变故,证人临时反水将自己一军,可就得不偿失了。
心里这样想着,苏庸嘴上解释道:“认不认识我不知道,但当时这叫刘强的人就在附近,他听见华暮倾说了大不敬的话。”
“当时在场的人这么多,为什么你就找了我家姨娘的兄长来,真的这么凑巧吗?”
苏庸冷哼一声,“当时在场的人的确是多,可是当时大家的情绪都被你和那个张牙舞爪的姑娘煽动,没办法做出正确的选择,附和着你们对皇上不敬的话,现如今自然是不敢站出来指证的,还有的人顾忌这武昌侯府的权势,或是胆小怕事,不敢来御前指证的。”
“说得真好。”
华暮倾嘴角笑容意味不明,她目光落在苏庸那张“忠诚老实”的脸上。
“苏大人知道的真多,那不妨说说武昌侯府有什么权势,能让那么多百姓害怕到不敢说出我的过错,当时在封楼门前,我可一句大不敬的话都没说过也没听见,到是在养心殿上,听见当朝太尉的大不敬言论。”
“乐川县主,我不与你在口舌上论长短。”苏庸摆出一副大气模样,再次向萧靖躬身行礼,“皇上,请允许这名证人说出他当时的所见所闻。”
萧靖抬手,“让他说。”
刘强一直不敢抬眼,头埋在地下,额头汗水不断往下流。
“不要害怕,现在是在皇上面前,武昌侯府不会拿你的家人威胁你做假证,只管放心说出那时见到的真相。”
苏庸言语听着温和,一直催着让刘强开口,见刘强犹犹豫豫的一直将头埋在地下,他眼底有几分不耐,再次说道:“你快说啊,难道让皇上和我们这么多人都等着你开口吗?”
又是一阵沉默,刘强微微直起来了身子,“草民,草民当时在封楼门口听见,听见华姑娘跟另一个姑娘说,晋唐没有王法,官官相护,这样下去不知道身为晋唐的百姓该如何自处,还说前朝就是因为这样才会……”
前半段话还是真的,说到后面假的都没边了。
“我没有提过任何有关前朝的事。”华暮倾神色不改,向刘强走近了几步,“你最好说清楚,我是什么时候说的这句话,这句话的前一句话后一句话都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