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啊……”

玉露怔住，而后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我是说了，若是在前朝，我的所作所为可不算错。”

苏庸双目骤然放大，正欲迈步走出屏风，心口一阵刺痛，喉间涌起一股甜腥，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萧靖眼中神色晦暗不清，微沉下脸，开口道：“口不择言，将她关入大牢，择日问斩，至于苏卿。”

苏夜晴扶起苏庸，愤恨目光看向玉露，“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玉露垂着头，沉默不语。

华暮倾慢条斯理说道：“看来真正挑衅晋唐皇室威仪的人不是我，是你们苏家的姨娘啊，苏姑娘可要注意着些，御前失仪，可是大罪。”

苏夜晴心里憋着一口气，对龙椅上的萧靖是惧怕，对华暮倾和玉露是愤恨，对苏庸是失望痛心，苏家几百年基业，在祖父去世后渐渐没落，现如今，因为一个醉玉坊的应招姑娘，还要被萧靖怀疑是否忠诚。

现在还有个大窟窿没有补上。

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苏庸迷恋上一个应招姑娘！

手指紧紧攥在一起，苏夜晴向萧靖行了一礼，“皇上，臣女先……”

“将苏卿留在这，他是在宫里昏倒的，自然应该由宫里的御医给他医治，等身体休养好了，再回去也不迟。”

苏夜晴心中一惊，“皇上，这于情于理都不合适，父亲只是一时气急罢了，他受这妖女的蒙蔽，他只是纳了妾，从未有过任何非分之想。”

正说着，苏庸却是慢慢苏醒，自己扶着屏风站了起来，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被侍卫架起来的玉露身上，毫不犹豫就跪了下来。

“皇上，此女在御前失了礼，是微臣管教不当，她只是无心之失，是在乐川县主刻意引导下才说出这种话，她本意绝非如此，微臣父辈对晋唐忠诚之至，从未有过二心，请皇上饶恕了她。”

苏夜晴听了这话，险些都站不稳了，她不可置信望向苏庸，“父亲，你在说什么啊。”

饶是华暮倾也没有想到，苏庸会为了玉露做到正份上，眼下都自身难保，还在想着玉露的安危，明知道萧靖已经生气，还在为玉露说着求情的话。

萧靖低笑了声，“看来苏卿的身体已经好了，不用留在宫中请御医来治了，那朕就再问一遍。”

说罢，萧靖看向玉露，“方才你说的有关前朝的那句话，是从哪听来的。”

“是苏庸在进宫前告诉我的，有人当场撞死在我面前，还有人怂恿了不少百姓去官府告我，我害怕了，向苏庸求助，他说无论如何都会保我的性命，我心中还是不安，是他告诉我，如果在前朝我这样非但不受到问责，还会受到补偿，是他说，前朝的律法就是比现在的要好。”

玉露言语清晰，语气平静的说出这一番话。

苏庸愣住，苏夜晴恨得牙痒痒。

萧靖将目光挪向华暮倾，眼底有几分探究，“乐川县主，你怎样看待苏卿的这番言论？”

华暮倾对这件事来了几分兴趣，苏庸的神情渐渐落寞下来，嘴唇嗡动，什么都没有说出口，苏夜晴在一旁急得跳脚，每每要开口，却被苏庸给拦住。

“皇上，臣女在回答之前，想先问问苏大人。”华暮倾上前，居高临下望着因病痛佝偻着身子的苏庸，“苏大人，我且问你，玉露说的可是真的？究竟是她犯了欺君之罪和大不敬之罪，还是……说了句实话而已？”

两个选择给苏庸，华暮倾想看看，到现在这种局面，苏庸是会为了保全玉露，还是将整个苏家都搭上去。

选择前者，是将罪责都推在玉露身上，保全自己和苏家，选择后者，就是承认玉露说的话是真的，就是当着皇上的面认了自己身为本朝的官，却念着前朝律法的好。

苏庸没有过多犹豫，说道：“她没有做错什么，微臣别无他求，只求皇上能网开一面，饶了她的性命，所有罪责，微臣一人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