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庸不屑嗤了声，正欲开口，萧靖却率先说道：“为了公平起见，苏卿带了证人，乐川县主自然也该带证人来的，快宣吧。”

“没想到进宫来是要跟苏大人论是非对错的，我没有把证人带到宫里来，劳烦皇上差人去传这证人进宫了。”华暮倾慢条斯理说着，蓦地转了话头，“啊，不是皇上，是苏大人，我的证人苏大人去请才是最合适的。”

听到这，苏庸的脸色变了，似乎预料到了什么。

“乐川县主想请什么人来？”

华暮倾挑眉，看向苏庸，“我要请的，是苏大人新纳的妾，玉露姨娘。”

“华暮倾，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

一提到玉露，苏庸显然有些失态了，他伸手指着华暮倾，厉声说道：“你打着什么算盘大可以说出来，别想用什么歪门邪道。”

“苏大人，您说话前言不搭后语，我是真没有听懂。”华暮倾不再理会苏庸，向萧靖说道：“皇上，可以去派人请玉露姨娘过来吗？”

苏庸不知道华暮倾心里作何思量，只是下意识觉得不该让玉露来这，正要再次反驳，苏夜晴终于有了动静，悄声说道：“父亲，怎么现在就乱了阵脚，华暮倾叫玉露姨娘来不是正好？她是苏家人的，让她来又能怎样？”

闻言，苏庸微愣，旋即恢复如常，将到嘴边的话都咽了下去。

虽然玉露这段时间在外面的所作所为实在太过嚣张，和苏庸印象中的玉露不大一样，但苏庸只当玉露是过了苦日子，现在好容易能有个家，也将弟弟安顿好，有点得意罢了，总归玉露高兴就好，其余都无所谓。

现在闹出这么大的麻烦，他也要将这件事压下去，让玉露继续嚣张的做太尉府姨娘。

若是苏夜晴知道苏庸眼下心里想着什么，估计会气得七窍生烟，想替自己去世不足一年的母亲教训苏庸一顿。

华暮倾目光落在萧靖脸上，请求传唤玉露的话，更多的目的是为了试探萧靖对自己的态度。

萧靖没有犹豫，指尖敲了敲龙椅扶手，向身侧人吩咐道：“按乐川县主说的做。”

没有事先计划好，华暮倾也不知道玉露来能有什么举动，总归对苏家是没有益处的。

…

约莫半个时辰后，玉露才被带着进宫来。

陈姑姑率先推开门，走到萧靖身旁，“皇上，苏家的姨娘来了。”

萧靖却看向华暮倾，问道：“乐川县主，是现在将你的证人带上来，还是？”

华暮倾被蓦地一问，下意识想着萧靖话里的用意，迟疑片刻，说道：“如果可以的话，就让苏大人和苏姑娘先去殿后吧，臣女恐看见苏大人和苏姑娘，玉露姨娘不会说实话。”

直到现在，苏庸和苏夜晴也没意识到什么不对，苏庸心中还有些不安，但是苏夜晴自诩会把控人心，她知道玉露嚣张也只是在京城中的平头百姓面前和自己面前罢了，是知道分寸的人，否则即便有苏庸捧着，她也不会这么多年都能坐稳醉玉坊头牌花魁的位置。

玉露有分寸，是不会在养心殿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无论是苏庸还是苏夜晴，心中都信这一点，没有反驳和犹豫，都走到了殿后，陈姑姑命几名侍卫太来一座屏风，将二人的身形严严实实给挡住。

“宣苏家姨娘——”

无论什么时候，都没有朝臣的妾见皇帝的先例，太监第一次这样通报，言语中也有几分不自然，倒显得传玉露姨娘来养心殿更奇怪了。

华暮倾站直身子，静静等着玉露进来。

萧靖心底也是有几分好奇的，华暮倾请来苏家的人给自己做证人，心中是什么算盘，他也和苏庸苏夜晴一样好奇。

玉露步伐有些不稳，衣衫还是上午那件，沾染着静烟的鲜血，她走过来的时候直视着萧靖，到殿中央，连跪都没打算跪下。

普通百姓见到萧靖，都会像刘强一样，吓得瑟瑟发抖，颤颤巍巍跪下，半天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玉露与众不同，别说是萧靖了，一时间养心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屏风后的苏庸和苏夜晴也有些急了，苏夜晴望向苏庸，待父亲点头后，她准备出去帮衬着玉露，没想到陈姑姑上前一步拦住她。

“皇上吩咐了，苏大人和苏姑娘就在这听，也不要发出声音来，否则就无法做到公正公平，到时候谁的罪也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