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暮倾正准备说些解释的话，华庆海却摆了摆手。

“行了，回去看信吧，我知道你心里有数。”

这封信上的封条还没有撕开，完完整整贴在封口上，华暮倾心中松了口气，回了院子之后，才将信打开。

“华姑娘，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到扬州了，除了寻找苏庸违反律法的证据之外，还想再查一下关于虞家人的事，有什么进度，一定会告诉的。”

轻声念出信上的字，华暮倾思忖片刻，将信纸放进抽屉里收好。

“我想去一趟扬州。”

华暮倾蓦地开口，倒让一旁的荨荨吃了一惊，“去扬州？姑娘要去做什么？”

“想知道母亲当年的事，最近各种琐事太多了，留在京城动不动就要被传入宫面圣。”

华暮倾自然担心的是萧靖，如果她以回扬州探望祖母的名义暂时离开京城，萧靖段时间内也不会传她入宫，无论萧靖对她是怎样的心思，冷一段时间，也许会有什么改变。

“侯爷会同意吗？”

现在华庆海巴不得华暮倾离开京城，哪怕只是暂时，也比在京城和苏家争个没完没了又和萧家的人扯到一块去，华暮倾心里这样想着，便又折回华庆海的书房询问。

出乎意料的，华庆海却没有同意，反而生出怒火来。

“你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这话说的的确没错，华暮倾向后退了半步，垂下头一副认错模样，“父亲，去扬州的确是我一时兴起，可确实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继续在京城不去避避风头，皇上整日要我进宫面圣，到时候怎么也推脱不掉，只能任由他的心思进宫。”

一说到萧靖，华庆海目光微凝，手指不由攥紧。

见此，华暮倾继续说道：“今日之事，他非但没有向着苏家，反而帮衬着我来对付苏家，就连苏夜晴也猜出了他的心思，时间久了，到时候真的来一纸诏书将我纳入宫……”

华庆海一拍桌子，将华暮倾说了一半的话给打断，他极力压抑着怒火，心中不知作何思量，良久才叹了口气。

“我再问你一遍，你究竟愿不愿意离开京城，跟我永远留在扬州。”

再次将这件事挑明了问，华庆海也知道华暮倾之前承诺解决萧遇衍之后就回扬州不过是一时用来应付他的话，事情还没到没有转机的时候，他实在是不想违背女儿的意愿将她带回扬州。

京城繁华，无数人挤破头想来着，拼了命只为在这落脚生根，华暮倾才及笄，正是女子最好的年岁，没理由离开富庶繁华的京城到扬州去，扬州不差，但总归是跟京城没法儿比的。

华庆海年少从军，在战场上奋力拼杀苦读兵书，不是为了守卫晋唐，效忠皇室如何如何，他也是凡人，过惯了苦日子，希望自己努力给将来子孙后代荫庇，至少要过上吃饱穿暖的好日子，他不知道从京城贵女到扬州的普通姑娘，华暮倾能否受得了。

“也是。”

华庆海蓦地开口，神色复杂。

“你是该去扬州看看。”

闻言，华暮倾弯了弯眉眼，“扬州是母亲从小长大的地方，我虽然从未见过母亲，却听不少人说起过，眼下去扬州，是再好不过的了。”

本来正愁着该如何回答华庆海突如其来的问话，但华庆海却蓦地转了话头，没有再纠结那个问题。

“什么时候出发？”

华暮倾微微怔住，思量片刻才说道：“如果父亲同意的话，我希望明天就出发。”

怕明天不出发，萧靖又要找个理由将她传入宫中，有事还好，没事就说出什么莫名其妙的话，再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举动，苏夜晴已经察觉到了，如果她将这件事传出去，到时候反而弄得和当时的华幼凝一样了。

京城中流言蜚语能杀死人，华暮倾毕竟是年轻没有婚配的姑娘，华庆海的年纪倒也说得过去，到时候所有人都传武昌侯府的嫡长女深得皇帝宠爱即将入宫为妃。

那就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想到这，华暮倾想离开的心情愈发迫切了，无论怎样，至少要先避避风头。

“回去吧，回去收拾东西，明早早朝前就出发，走水路慢，你也从来没坐过船，就走陆路吧，路上经过纷乱有土匪出没的地界，你也是能轻松解决的，路上多耽搁些时间，倒也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