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沙哑,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华暮倾神色不变,眼中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沉声问道:“今日这件事,都是你安排的?”
玉露呼出口浊气,伸手拽住华暮倾的袖子,“的确是,静烟和灵茉都是我找来的人,我已经探了苏庸的口风,他说他要极力保我,到时候,到时候就得看姑娘你的了。”
“玉露姑娘真是心思缜密。”华暮倾慢条斯理开口,对玉露的不安和伤感视而不见,她低声问道:“我知道了,苏庸打算怎么做?”
玉露蓦地攥住华暮倾的手腕,“他打算杀了灵茉灭口,华姑娘,在你走之前我想再问您一遍,您之前答应的那些事是否能做到,我弟弟他……”
脑海里灵茉的面容一闪而过,华暮倾心中有些不安,她将袖子上玉露的手拨下去,郑重说道:“你放心,我答应的事一定会办完,可是如果你将这件事给搞砸了,我没有看到我想要看到的,我不仅保证不了他的前途,甚至是他……”
没待华暮倾说完,玉露就惊慌失措摇了摇头,“不会的,华姑娘,不会的,您安排的事我一定都做好,不会让您失望,会让您满意。”
玉露的精神状态感觉不太对,华暮倾总想着这件事会出什么岔子,她没再看玉露一样,带着荨荨快步回了衙门。
灵茉之前在衙门停留的时间太长了,苏庸是打算保玉露,杀人灭口的事完全做得出来。
华暮倾喜欢灵茉煽动人心的话术,胆子大又聪明的姑娘,看了就让人心生好感,她到了衙门前,对着看门的官兵拿出华府的令牌。
“带我进去,方才跟你进去的那位姑娘,她怎么样了?”
看门的官兵有几分犹豫,华暮倾便将刻着“华”字的令牌又挪近了几分。
“现在你们一个衙门还有选择的余地,若是那位姑娘真出了什么事,我会上报大理寺,接着上报皇上,看看晋唐究竟还有没有王法,这是京城,天子脚下,没人可以肆意妄为。”
拿出大理寺还不够,华暮倾张口闭口就是“皇上”和“天子”。
看门的官兵立刻让步,“乐川县主,请随小人来。”
华暮倾眼神示意荨荨留在原地等,自己独身一人跟了进去,公堂内空无一人,只有灵茉一个人的身影。
“府尹大人呢?”华暮倾向身后官兵询问,自顾自上前将灵茉扶了起来,“姑娘在这跪了多久?”
灵茉被华暮倾拽起来,膝盖早已僵硬,双腿是站也站不住,她面露痛苦,伸手覆在自己的膝盖上。
“从进来前就一直这样跪着了,我问他们什么他们也不说,我想站起来又被他们用棍子打回来,我实在不敢硬碰硬,姑娘来的及时。”
灵茉说着,将裤管撩起来,露出一道道青紫的伤口,“我们先离开这,我总是感觉有些不对劲,到现在都没有见到府尹的面,可我好像听到了他的说话声。”
“好。”
华暮倾不知道玉露她们的计划,只能先听灵茉的,她抬着灵茉的肩膀往外走,刚一抬头,却捕捉到背后转瞬即逝的一道杀意。
猛地回头,墙角那处空空荡荡,没有什么人在。
华暮倾垂下眼帘,不动声色握紧袖间匕首,将灵茉护在怀里,而后顶着众人目光走了出去。
“现在京城中百姓的流言已经对苏庸没什么威胁了。”灵茉开口,整理着脑海中的思虑,努力思考着有什么最优的办法,“继续在衙门这闹也没什么意义了。”
灵茉眼尖,一下就瞅到了华暮倾袖子里的匕首,不管不顾拨掉刀鞘,手指按在刀刃上,将鲜血甩在衙门门口。
如若过会有人来看见,估计会对这血迹展开什么联想。
华暮倾扶着灵茉,向荨荨吩咐道:“租一辆马车来。”
荨荨得令,不一会就找来辆马车,先扶着灵茉进去。
灵茉双腿已经没有知觉,她微微喘着气,头靠在软垫上,“华姑娘,还未来得及说,我是灵茉,玉露的朋友。”
华暮倾微微点头,顺着灵茉的话继续问道:“撞死在封楼叫静烟的,也是玉露的朋友?”
“不是。”
华暮倾微微挑眉,她想着也是,没人会为了朋友达成目的演一出戏将自己的性命给送出去,正想说些什么,灵茉哼了声,再度开口,“玉露从华姑娘那学了威胁人的好办法,活学活用,用同样的手段威胁了静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