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还有这样的事。”

华暮倾佯装惊愕，随即因愤怒一拍桌子，再次挥了挥剑。

“若是让我见到这女魔头，定然亲手斩杀，给百姓们一个交代。”

中年男子呵了声“好”，周围听见华暮倾这番豪言壮志的都纷纷鼓起掌来。

华暮倾端起酒杯，给四周人敬酒的架势摆的十足，“诸位今日……”

话说了一半，华暮倾看见另一边坐着的人，立刻禁了声，快步走了过去。

“陆……”华暮倾略微斟酌了下，倒是不知道在外该怎么称呼陆淮陵了，“是巧合还是你有意来寻我的？”

华暮倾记得按照陆淮陵那张字条的内容，他现在的确是在这一带。

陆淮陵眉宇间神色舒朗，他没有应答，接过华暮倾还在举着的酒杯，“你在汀水镇的壮举江南这一带已经传遍了，我是来寻你的。”

“你怎么知道那就是我？”

那张姓小吏一肚子坏水，将所有命案都推到自己头上再大肆传播华暮倾也没感觉有多意外，听了虞家老太太的那番话，她现在是知道什么都不意外了。

“先坐，坐下慢慢说。”

华暮倾呼出口浊气，坐在陆淮陵对面的位子上，偏过头就是小窗子，冷风吹进来，让她思绪愈发清明。

陆淮陵饮着是茶，将华暮倾的就被推到一边，顺手关了窗户，“我要先问姑娘才是，你怎么到扬州来了？华侯爷允许你来？”

“嗯。”华暮倾轻轻应了声，“皇上几乎是天天传我进宫面圣，称病推脱也推不掉，又不能明目张胆的忤逆了他的意思，只能跟着进宫，他总是会和我单独说话，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让人厌烦，又摸不着头脑。”

陆淮陵目光一滞，一瞬便恢复如常，“这段时间辛苦姑娘一个人应对了，你离开京城还有苏庸和玉露的事，我已经听玄鹤传信说了，只是皇帝心机深沉，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变故。”

“苏庸看上去是不打算放弃玉露的，玉露为了弟弟秦玉，也是会死死咬住苏庸的，我是临时起意来的扬州，将茗贵人的事给放下了。”

玄鹤知道的事，陆淮陵自然也会通过书信知道，其他的事华暮倾都细细给陆淮陵讲述了遍，尤其是关于念萤生父之事。

陆淮陵微微点头，没有说话，只是拿出了本册子，“这是一些人的口供画押，姑娘在汀水镇遇到的人，是苏家的党羽，苏家已经缺钱到绑架无辜女孩来贩售，他们家代管的盐矿会有更多的秘密，或者说这么努力的捞钱都是为了填上盐矿的亏空。”

手中的册子沉甸甸的，每一页的笔记都不一样，每个人都在讲述他们是如何帮汀水镇的官府绑架无辜女孩的过程，红色画押的印记看着触目惊心。

“实在是恶心。”

华暮倾将这重要的册子重新交到陆淮陵手中。

“只是我还有件事不太明白。”

“你说。”

又要提到虞家的事，华暮倾视线越过陆淮陵看向别处，“你第一次来扬州的时候，是怎么查虞家的旧事的？”

“就按皇帝说的那样打听。”

“那你见到虞家的人了吗？她们对你态度怎样？”

陆淮陵似是没明白华暮倾的意思，剑眉微微皱起，“很正常，没什么特别的，我见到的虞家人对我都很和善，怎么了，虞家人对你怎么了？”

沉默片刻，华暮倾看了看那本陆淮陵毫不犹豫交给自己的册子，还是决定说出口，“我意外住进汀水镇的一间客栈，伤了几个土匪，救下了十来个姑娘，其中一个就是虞家的姑娘，算起来和我是同辈，可她说她只有一个刚刚嫁到泉州去的小姑姑，没有其他姑姑，我跟着她去了虞家，见到了虞家的老夫人，她说虞家从来没承认过我母亲。”

“还有两幅面孔。”陆淮陵沉声开口，“我是预备解决汀水镇的衙门再去扬州城内查虞家的事，没想到你自己已经先走了一步，现在你有什么打算？”

“汀水镇有个张姓小吏，当时我可以去京城向皇上禀明情况，再请京城那边派人来调查，他知道我身份后一下就推测出我是要去扬州的，就直接放我离开，没有多做纠缠，他似乎笃定我在去过扬州后还会来找他一样，他确实会揣摩人心，我现在就像立刻去见他，问问他知道关于母亲的什么事。”

“既然这样，”陆淮陵顿了顿，“那现在就去找他，我可以陪姑娘去。”

诚然，华暮倾一个人是不敢再去汀水镇那冒险的，宁顾晏和荨荨都要休息，她又实在不想等到明天，眼下陆淮陵这样说，她没有拒绝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