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华暮倾应了声,话音刚落下,陆淮陵便起身预备离开,她跟在陆淮陵身后,接过他递来的缰绳,干净利落上了马,二人一同前往汀水镇。
歇脚的这处客栈离汀水镇很近,临近十月,江南的晚风应当是温暖的,华暮倾只觉阵阵寒意袭来,好容易到了汀水镇的官府,已是手脚冰凉。
“二位止步,现在我们……”
看门的官兵迎了上来,没有让通行的意思。
华暮倾拿出袖子里华府的令牌,“我是来找张姓小吏的,他在哪?”
“张亭长……”官兵思忖片刻,收回了武器,“他现在就在里面,二位进去后向右走的第三个房间就是了。”
“劳烦了。”
陆淮陵在前走着,率先推开房门。
这张姓小吏就坐在桌前整理着书案,抬眼看到华暮倾和陆淮陵,脸上并无意外之色,“没想到二位这么快就来了。”
“你倒会揣摩人的心思。”华暮倾上前,坐在张姓小吏对面,“关于虞家的事,你知道什么?”
闻言,张姓小吏轻轻笑了笑,“华姑娘去扬州城,没打听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吧?”
不仅没打听到有用的,还碰了一鼻灰。
光是想想华暮倾就心里窝火委屈,她冷眼望着张姓小吏,“你若是知道什么就尽快说,若是不知道,就不要在这浪费我的时间了,我们京城见,你将前日这客栈发生的事都赖在我头上的事,也是该有个说法。”
“华姑娘的心情,小人自然是知道的。”张姓小吏皮笑肉不笑,“我这就叫来个人,姑娘听了她的话,心中的疑惑就有答案了。”
陆淮陵冷笑了声,“你该不会是找来了那个胡言乱语的老太太吧?她说的话可没什么可信度,谁会相信一个疯子说的话。”
没料到陆淮陵一下将自己的底牌给说了出来,张姓小吏的脸色微微变了,他还是强撑着,向门外吩咐道:“你们将那个老夫人带过来。”
没过一会,官兵就带来个衣着崭新的老太太,她被收拾的很干净,只是一直颤抖的手和无神的双眼将精神状态给暴露,明显不太正常。
这老太太步伐意外的稳健,刚一进屋就看见了华暮倾,又加快了步伐走了过来,“是你啊,是你啊。”
布满皱纹的手指伸了过来,华暮倾下意识往后倾了倾身子,狐疑望着老太太,顺着她的话问道:“您说,我是谁?”
老太太捂住嘴巴,很害怕似的向周围看了看,“你是,你是虞家姑娘。”
“我和我母亲长相相似,她年纪大看着又有些疯,应当是认错了,这有什么特别的吗?”华暮倾心中一块大石蓦地落下,她侧目望向张姓小吏,“之前说了那么多故弄玄虚的话,就是来让我知道这些无关紧要的事的?”
张姓小吏笑道:“这老夫人已经疯成这样,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姑娘的母亲是在京城去世的,姑娘多少年岁,这老夫人就有多少年没有见过你母亲,居然都还记得你母亲的长相,这难道不值得让人生疑?”
华暮倾微怔。
十五年……
一个疯子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记得一个十五年未见人的相貌。
“这又能说明得了什么?”
华暮倾开口问着,陆淮陵第一次离开京城去扬州查找这件事的时候就已经告诉她关于这老妇的疯言疯语了,她心中在意,可是根本说明不了什么,更别说说出这话的还是个疯子了。
“华姑娘别急。”张姓小吏开口,转而向老妇说道:“老夫人,您在仔细瞧瞧,这个人她,真的是虞家的姑娘吗?虞家究竟有几个姑娘啊?”
“虞家……虞家……”老妇人顿时乱了,望向华暮倾的眼中顿时充满了恐惧,“她……她就是虞家的人,就是虞家的人,我没有乱说话,宁姑娘您饶了我吧,饶我的性命……”
老妇说着华暮倾听不懂的话,提到的宁姑娘也没什么头绪,事情好像更乱了。
张姓小吏对华暮倾这幅愣住的模样十分满意,他继而开口,“如果华姑娘的母亲真是虞家人,这老夫人,就不会有这样奇怪的行为了,我是这样想的,华姑娘自己怎样看,我就不过多干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