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暮倾沉声开口，“我虽为女子，但对你们虞家的这些小厮家丁绰绰有余了，你也不希望，虞听荷的性命受到什么威胁吧？”

“真是有模有样。”虞老太太不以为然，挑眉望着华暮倾，“我相信你说到做到，不过作为交换的筹码，这远远不够，等你能拿出等价的筹码之时，你也不会在纠结眼下纠结的事了。”

沉默片刻，华暮倾确定这老太太是压根没有开口的打算了，她心中不免有些失落，捏了捏手指，行了个符合晚辈礼仪规制的礼，迈出往出走。

“趁早离开扬州，这不是你该留的地方。”

华暮倾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应。

刚迈出门槛，虞听荷就迎了上来，她身后站了十来名少年，虞听池也在内，看模样和穿着，这些少年都是她的表兄或亲兄长。

“华姑娘，你没事吧，我又听到祖母摔茶杯的声音，她有没有为难你什么，她跟你单独说了些什么啊？你来扬州城找的亲戚，是不是就是我们啊？”

虞听荷问了一连串的问题，葱白的小兽扯着华暮倾的衣袖，双眼水润，脸颊带着健康的红晕。

华暮倾目光扫过虞听荷和她身后的少年们，连扯出个干笑的兴致都没了，冷声说道：“具体的情况，你自己去问你祖母吧，你们家的事，我一个外人不好插手。”

言毕，华暮倾扯回衣袖就要离开，虞听荷眼中神色黯淡下去，仍旧不死心追上，再度问道：“华姑娘，是不是因为祖母让你生气了啊？你别气，祖母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只是弄错了，明天我陪你去找你家亲戚好了，我哥哥们都能帮你找，保证她们一天聚能找个结果出来。”

“听荷。”

虞家老太太威严的声音响起。

“华姑娘不找亲戚了，她家亲戚不在扬州，也不姓虞，是她记错了。”

华暮倾侧过头去，顺着虞家老太太的话答道：“的确是，出门因为一时马虎耽误了这么多时间，我要快些上路了，今晚就打算离开，以后若有机会，我会来看虞姑娘的。”

虞家老太太继而说道：“是啊听荷，华姑娘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了，你不要再给她添麻烦了。”

自家祖母和华暮倾都这样说了，虞听荷自然是不好意思再开口说些什么的，她看了看虞听池，投过去了求救恳求的目光，虞听池却沉下视线摇了摇头。

“好吧，那祖母，我去松松华姑娘总可以吧？”

虞听荷说完，见虞家老太太点头，又向不远处家丁吩咐道：“快去将华姑娘的朋友都请过来。”

…

在虞家还没留半个时辰就要走了。

华暮倾坐进马车里，任由荨荨捏住她冰凉的手。

“华姑娘，我可以进来吗？”

马车外传来虞听荷的声音，华暮倾思忖片刻，还是掀开了帘子。

这辆马车是华暮倾从华府带来的，容纳三个人绰绰有余，宁顾晏在前面驾着车，马车旁还跟着虞听荷的哥哥们。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好像是该给华姑娘道一声歉。”虞听荷有些困扰的挠了挠后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祖母平时不这样的。”

“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

华暮倾静静开口。

“不用多想，没什么值得你去思量的，我从家出来的匆忙，而且一直留在外面也不像话，我是拿虞姑娘当朋友的，你不用多想。”

虞听荷耸耸肩膀笑了笑，“华姑娘你真好，你别看我家这么大，其实叔叔伯伯还有姑姑们都没有女儿，这一辈人只有我是女孩，从小是跟哥哥弟弟们一起长大的，也没有和同龄女孩们一起去学堂，不太会和女孩相处。”

华暮倾听着，脑海里闪回方才和虞家老太太相处的画面。

“我们虞家，从来没有承认过你母亲。”

从来没有……

华暮倾想着，心渐渐沉下去，顺着虞听荷的话问道：“那，你有几个姑姑啊？”

“我只有一个姑姑，她已经嫁到泉州去了，是我的小姑姑，我跟华姑娘你说起过的。”

华暮倾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只有一个姑姑啊，有没有人向你提起过你的另一个姑姑？”

虞听荷心思单纯，只以为华暮倾是在随口询问，便如实回答道：“是有一个姑姑的，只不过我从来没听家里人提起过她，她的名字是家里的禁忌呢，不过也没几个人知道，有人说她是很早就去世了，祖母因为这个夭折的小女儿一直没从伤心中走出来。”

“那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