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姓小吏说的确实没什么破绽。

无论是华暮倾还是陆淮陵，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来应对。

华暮倾垂下眼帘，轻声说道：“方才她话里提到的宁姑娘是谁，你有什么头绪？”

张姓小吏被华暮倾这样郑重其事的问心中想法，自然是畅快，“老夫人口中的宁姑娘我也不知道是谁，不过我想华姑娘你自然是知道的。”

“我从何知晓？”

张姓小吏没有直接应答，继续向老妇问道：“你说清楚，宁姑娘要你做什么？”

“宁姑娘，你饶了我，我不会乱说的，我会管好自己的嘴，她就是虞家的人，千真万确！”

老妇被“宁姑娘”这三个字给吓到了，她双腿也止不住的颤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竟然卧倒在地，掩面哭了起来。

张姓小吏看向华暮倾，“华姑娘，是不是已经显而易见了，你母亲不是虞家的人，这位老夫人知道真相，险些被姓宁的一位姑娘给灭口，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活了下来，却成了一个疯子，这个姓宁的人，定然是和华姑娘的母亲认识的，这说明什么，很有可能，姑娘也认识。”

“你是真会联想。”华暮倾嗤了声，“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姓宁的人，你能说出这番话，想必你从来没有见过虞家的老太太吧？真是不巧，我和她看长相，就知道是血亲，只要见过我母亲的人，都会说我和母亲长相相似，我母亲的确是虞家的人。”

说这话时，华暮倾脑海想起宁顾晏和虞老太太那张冰冷的面孔。

张姓小吏说的不错，她的确认识姓宁的人，而且还不止一个，封楼的势力属于两人楼主，第二任楼主萧楚棠所有的部下都姓宁，而且虞家老太太的确是认识并且接触过萧楚棠的。

说自己和虞家老太太长相相似，一看就是血亲，也是华暮倾胡诌的，张姓小吏说的的确没错，但她可不愿意让自家的事被外人所知，更不想自己的心思被外人探寻到。

更别提这个外人还是苏家的党羽。

“本以为你会拿出什么多有意思的东西，没想到仅仅只有这些。”华暮倾佯装失落，微叹口气，“我母亲身上的确有秘密，虞家也有秘密，可不会是我母亲不是虞家人这么可笑的事，。你一直觉得你是个聪明人，怎么就在这么关键的事上信了一个疯子的话？”

张姓小吏似是不相信华暮倾的言语，他视线一直落在华暮倾脸上没有离开，试图找到一丝破绽，可是没有。

华暮倾再度问道：“你还有东西没有拿出来吧？”

华暮倾一直等着张姓小吏拿出最后的底牌，如果再拿不出什么筹码，她回到京城就会在皇帝面前算算这汀水镇的账，到时候张姓小吏自己的命保不住，也会将苏家牵扯进来。

“没有了。”张姓小吏微微颔首，“华姑娘对我的话没有半点相信，我也没什么可以拿出手的了，华姑娘方才若是信了我的推论，就会知道这老夫人的价值，是想要带她走的。”

心中微颤，面上却不动声色，华暮倾还是不以为然的样子，“你从一开始就错了，我虽然急切的从京城跑来扬州，打听母亲当年之事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跟过去的事想相比，永远是眼下的事最重要。”

张姓小吏无话可说，只是伸手示意二人离开。

华暮倾自然不会在这里多留，和陆淮陵并排走了出去，骑上马跑了一段，陆淮陵才说出第一句话，“他是个聪明人。”

陆淮陵是见过精神失常的老妇的，可他当时只是一味的去询问，没有没有像张姓小吏一样慢慢引诱老妇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他不知道宁顾晏的存在，却是知道虞家老太太不可能和华暮倾长相相似，叫人一看就知道是血亲。

若真如华暮倾方才所说，她就不会独自一人字客栈角落喝酒说浑话了。

华暮倾自知瞒不过陆淮陵，便决定一五一十全都说了，“虞老夫人不仅不认我母亲是虞家人，对父亲和棠姑母，也是及其的厌恶，棠姑母回北境之前给我留了一小队人马，其中一半的人都行宁。这些事都串得上，张姓小吏很多话都说的没错，但我不能让他知晓。”

陆淮陵眸光微凝，“可惜了，看来那老妇的确是知晓不少秘密，甚至是关于整件事的真相，若是能将她带回京城用最好的大夫来治疗调理就好了。”

“人总归是要向前看的，母亲的过去既然无论是父亲还是棠姑母都在帮忙遮掩瞒着，我打听到这程度就到此为止了。”

华暮倾说的云淡风轻，心中却不这样认为，说这话既是让陆淮陵放心，也是给自己一个安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