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顾。”

华暮倾还是觉得不甘心，出了马车向宁顾晏说着。

“你去汀水镇的衙门看看，有机会将那个疯老妇带回来，我们不去苗疆，直接回京城。”

等回了京城，封楼里医术高超的人不在少数，也许有机会让疯老妇恢复正常。

宁顾晏点了点头，将手中缰绳交到华暮倾手中，自己运起轻功折返了回去，华暮倾扫了眼地图，调转马头放慢速度向京城方向而去。

汀水镇的衙门算不上守卫森严，宁顾晏刚一过去，迎面撞见张姓小吏，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她上前一个手刀将张姓小吏劈晕和过去。

青天白日这样的举动太过显眼，宁顾晏动作飞快，将张姓小吏拖到了巷子里，拿起腰间水壶将冷水倒了上去。

“你……”

蓦地被冷水一激，张姓小吏抖着身子站了起来，他是没见过宁顾晏的，一时间猜不出她想做什么，双目瞪大，愣了好一会。

“你想要做什么。”

宁顾晏沉声说道：“你从扬州带来的疯老妇，用她来换你的命。”

听此，张姓小吏蓦地明白宁顾晏是谁的人了，他沉默片刻，心中酝酿着对策，“方才华姑娘倒是不把这老夫人当回事，现在竟然派人来找我要人，实在是……”

宁顾晏没心情和他周旋，从袖子里拿出一白色瓷瓶，倒出个药丸强行塞进张姓小吏口中。

张姓小吏是读书人，面对这宁顾晏就像小鸡对着老鹰，没什么挣扎的余地硬生生被卡着嗓子将药丸吞了下去。

“你给我喂了什么。”

他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这药丸八成是藏了毒的，本以为华暮倾是独身一人前来的，没防备着有这样一个得力的侍卫跟在身边。

宁顾晏继续说道：“是毒药，很快就会毒发，如果一个时辰后你还没解药的话，死状会很难看。”

“我倒觉得奇怪呢，华姑娘不是不在意这老妇吗？不是说她说的都是疯言疯语，怎么眼下让你来了？你若是不告诉我，我们就拼个鱼死网破……”

宁顾晏嗤了声，打断道：“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姑娘吩咐我将老妇带过去，我就照她的吩咐做，拿你的性命威胁你做是最快的办法，如果你不做，我完全可以带上面罩直接进去把人带出来，你该不会觉得你这汀水镇的衙门和官兵能拦得住我吧？”

闻言，张姓小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从一开始就把自己的立场放错了，他对华暮倾没什么可利用之处，哪有什么资格来谈条件，腹中隐隐作痛，让他再也无法气定神闲的揣摩人心了。

“那些人是你杀的。”

张姓小吏吐出一句话，腹中疼痛越来越剧烈，他卧倒在地捂着肚子打滚，脑海里浮现前日收到信号后去客栈的情形，客栈门口倒了一具尸体，心口被一枚不规整的石头给击穿，其他人的伤口也都干脆利落，不是见血封喉，就是干脆利落的一招。

当时客栈后院只有华暮倾一个人，张姓小吏便以为都是华暮倾做的，原本是惊异意外的，后来知晓她是华庆海的女儿之后也就不意外了。

现在突然冒出个意料之外的人，叫张姓小吏彻底乱了阵脚，对方的言辞强硬，没有给他任何周旋的机会。

“的确是我杀的，我手上的人命多了，不差你这一个，如果一个时辰之内我能见到那老妇和一匹马，你的性命就能保住，你要是预备着鱼死网破，我就蒙面到衙门内将人给劫出来。”

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宁顾晏已经向张姓小吏说清楚了，她是没什么耐心的人，见张姓小吏半天没有回应，她呼出口浊气，拿出面罩戴上，准备要去劫人了。

“等等——”

张姓小吏还是松口了，他是苏家的人，和私自找来的土匪沆瀣一气赚取来路不正当的钱财再往渝州那边送过去，谁都知道渝州那边有苏庸掌管的盐矿，现在大笔的银子送了过去，他心中也大概明白是什么的。

陆淮陵已经向渝州那边去查了，华暮倾回京城后也会向皇帝禀明在汀水镇的事，到时候谁都逃不过，苏家大厦将倾，他知道自己也活不长。

可是真当死离自己这么近的时候，张姓小吏却迟疑了。

“我去，我去。”

宁顾晏弯唇笑道：“这样就好了，节省我的时间，也解决了你的麻烦，我就在这等着，你动作要快。”

张姓小吏不敢对宁顾晏这样软硬不吃的人有任何怠慢，他捂着腹部爬起来，狼狈的踉跄走回了衙门，守卫见到他这副模样立刻迎了上来。

“亭长……”

张姓小吏后退一步，避开汀水镇衙门守卫来搀扶他的手，“你去找一匹马来，你去将从扬州城带来的老妇带过来，记得安抚好她的情绪，她刚刚受过刺激，再经不起折腾了。”

两个守卫面面相觑，但张姓小吏向来是衙门里的说话人，行事向来有自己的一套准则，他们摸不清楚，但不会有什么质疑的意思，立刻去照着他的吩咐办事。

宁顾晏见张姓小吏听话，也不再躲躲藏藏，走出小巷就站在张姓小吏身旁，手掌中掂量着这枚白色的瓷瓶，“解药就在这，我尽管放心，我遵守承诺。”

张姓小吏忍着痛苦，斜靠在墙上，额上因疼痛冒出豆大的汗珠，他不断呼着气，拿出帕子给自己擦着汗水，心底不知作何思量，双眉紧皱，死死盯着门槛。

宁顾晏知道这张姓小吏诡计多端，连华暮倾都不能轻而易举的应付，她自己自然是不敢掉以轻心的，思忖片刻，再度开口，“再叫辆马车来，老夫人年纪大了，又患着病，总不能跟我一起骑马。”

张姓小吏压抑着怒火，扶着墙走进衙门，冲最近的官兵说道：“找辆马车来，速度要快。”

官兵行了一礼，疑惑望了眼张姓小吏，上前询问道：“亭长，您身体？”

“快去，别多话。”

在官兵出来这半刻钟，宁顾晏又闪身到暗处隐去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