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起。
下起了蒙蒙细雨,华暮倾没撑伞,和华庆海道别后坐上马车,再次将陆淮陵的信展开看了一遍。
“姑娘,若是困的话再睡会?”
荨荨轻声开口,将披风裹在华暮倾身上。
华暮倾不觉得困也不觉得冷,倒是觉得能出京城挺新鲜的,她记事起就在京城了,换做是别家怕是不会允许未婚配的姑娘出远门。
能有这样的机会,华暮倾心中自然是高兴的。
从京城到扬州路途遥远,在马车里窝着身子,直到后半夜才到了中途停留的汀水镇。
出门在外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华暮倾身上穿了男装,带着荨荨和阿顾进了客栈。
“公子,您是……”
“住店。”华暮倾说着,丢过去银两,“两间房,温两壶酒,三个菜。”
小二弯腰应下,向后厨喊了声,向华暮倾笑道:“公子这边请。”
楼上意外有些黑,小二笑呵呵点上蜡烛,周围很安静,每一间房里都没什么动静,华暮倾心中升起疑惑,不由问道:“怎么,都没客人吗?”
华暮倾路上看见不少商队和旅人,汀水镇也是很多人会选择歇脚的地方,位于汀水镇的客栈,没理由这么冷清,楼下大厅里也连个吃饭的人都没有。
“公子有所不知。”小二露出苦恼之色,痛苦摇了摇头,“前段时间店里死了人,是个江湖客被仇家追杀,受了重伤死在我们店里了,有人看到受了惊吓,那人是镇子上乱传闲话的,说的都没人敢来店里了,公子若是白天来,定然会有人提醒您别在我们店停留。”
醉玉坊也是同样的遭遇,华暮倾微叹口气,不再言语,转身进了屋子。
“姑娘,奴婢实在困得厉害,想去休息了。”
荨荨进屋帮华暮倾查看一番窗子,又收拾好了床铺,揉了揉酸痛的后首,她实在不习惯在马车里休息,舟车劳顿,颠簸的厉害,她也不觉得饿。
“你快去吧。”
华暮倾应了声,将荨荨送到屋门口,正好碰见提着食盒端着酒的小二。
“东西给我,你不用在这候着了。”
照例给了赏钱,华暮倾接过食盒和两壶酒,摆在桌上,给自己和宁顾晏都倒了一杯。
“喝酒吗?”华暮倾抬眼问了句,“陪我喝两杯吧,天气这样冷。”
宁顾晏坐在华暮倾对面,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姑娘怎么打算来扬州的?”
明面上看的确是因为想避避风头,不想让萧靖再传她入宫,不想在听萧靖说的莫名其妙的话了,但宁顾晏知道华暮倾不是怕事的人,没理由会为了逃避费工夫离开京城到扬州。
若说是因为陆淮陵的一封书信,那更是不可能了,宁顾晏一路上来无事可做,思量了很久。
“向知道母亲当年的事。”
华暮倾拇指摸索着酒杯,眼中有几分落寞。
“是有秘密的,不管藏得多深,我都要挖出来。”
华暮倾一直都记得第一次和萧靖面对面说话时,萧靖提到了自己的母亲,语气和神态,都让她感到不太舒服,而且当年的事的确是有蹊跷,华暮倾实在是好奇。
若是弄不明白,之后无论做什么事总感觉被拽着,无法施展开。
“对了。”华暮倾蓦地开口,“蜃影令是长帝姬之前给我的,你是她曾经的部下,她跟我的母亲是好友,你知不知道她在扬州的一些事,或是我母亲的一些事。”
宁顾晏眉心微动,“姑娘母亲的名讳是?”
“虞卿阑。”
“没听过。”宁顾晏回答的很快,她凝眉又想了想,转而说道:“我算是跟长帝姬时间比较久的人了,这样想来其他人也是不知道的,但是长帝姬平时很少直接提起她友人的名字,不知姑娘的母亲,有没有什么小字,或者……代号之类的?”
华暮倾脑海里院中的桃树一闪而过,“我听父亲说,母亲的小字是有个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