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

华暮倾心底对这老太太是有几分没由来的害怕，对她的无礼也摸不着头脑，转念一想是自己的外祖母，心中便一直忍耐着没有发作，恭恭敬敬摆出晚辈的模样。

虞老太太又是一声冷哼，“你倒不用对我这样，不用摆出听我训斥的可怜样子，我话说的难听是为说清楚我对你态度，省得你对我们虞家这边有什么多余的想法。”

华暮倾心里憋闷着一口气，开口道：“好。”

“我没有将你母亲当过女儿，我也清楚的告诉你，虞家根本没人认你母亲，你听懂了吗？”

这话冷漠尖锐，直接戳进华暮倾心里，她身形一颤，压抑住心绪，艰难开口，“懂了。”

“你来这是为了什么？”虞老太太再度开口，用嫌恶的眼神打量着华暮倾，“是京城那边出了什么事吧，从今年下半年开始，来扬州打听你母亲的人越来越多了，这快到年底了，你却亲自来了。”

“我是来探亲的。”

华暮倾如实回答，她垂下眼睛，视线落在自己的鞋尖上。

“探亲？”

虞老太太似乎是没听清，又皱眉问了一遍。

“嗯。”

华暮倾点了点头，而后听到虞老太太的笑声，她的确是被逗笑的样子，指了指华暮倾，又指了指自己，“谁告诉你探亲来扬州的？可是你父亲？还是你自己打算来的？”

“是我父亲告诉我的。”

虞老太太嗤了声，“真是可笑，你回去只管给你父亲，还有他的朋友带一句话，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让他们不用频繁的让人来扬州试探，是要我死了，就没人知晓这件事了，你只管叫他们放心。”

“我听不懂。”

“只管告诉你父亲，哪有什么多话。”虞家老太太斥责了声，再次将桌上茶杯扔向华暮倾，“你现在没有告诉你，是为了你好。”

行动迟缓老太太扔来的东西，华暮倾自然是轻松躲过，她已经知道眼前这人就是她的亲人，是她的外祖母，是她父亲放在心上一辈子姑娘的母亲，可为什么跟她想的都不一样。

虞听荷的性格那样好，一看就是被全家娇养长大的小姑娘，华暮倾本以为自己就算是外孙女，但应该也能享受到一二来自外祖母的温情。

说来也可笑，除了华庆海，让她倍感温暖的人却是没见过多少次的萧楚棠。

“哦，真会躲，她教过你武功吧？”

华暮倾以为虞家老太太话里的“她”说的是华庆海，张口说道：“父亲……”

“我说的不是你父亲，是她。”虞家老太太不耐烦说着，横了眼华暮倾，“当朝长帝姬，萧楚棠，你应当是见过她的啊。”

“我和棠姑母前几个月才见过一面，她没教过我武功，只有父亲教过我。”

华暮倾没有什么，如实回答，本以为虞老太太这样问，是好奇自己的事，心底还是存了一些亲人温情的，没想到虞老太太又是一声冷笑，“我说呢，你父亲和她都是这样的人，你怎么可能不会武功呢，从小到大，用武功威胁了不少人吧？也杀过不少人吧”

“您在说什么。”

华暮倾冷声问着。

这虞老太太一直阴阳怪气冷嘲热讽，而且话里话外都是在挖苦华庆海和萧楚棠，华暮倾自己在虞家老太太这受些委屈就罢了，可不愿意华庆海和萧楚棠也受人非议。

“怎么？”虞老太太不甘示弱，猛地站起身，直视着华暮倾的眼，“我告诉你，这是你们一家人亏欠我的，若不是我为了这偌大的虞家，哪还有你母亲那样肮脏的人进我们虞家，这些话无论你想不想听，都是事实，我现在不会说的。”

华暮倾微怔，虞老太太眼中的愤怒和恨意就这样明晃晃在她眼前，她根本无法不放在心上。

为什么外祖母，会对父亲和棠姑母有这样强烈的恨意。

她说的这些话，华暮倾也根本就听不懂。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既然你觉得探亲这个理由过于荒唐好笑，那我就是来查母亲的身世的。”华暮倾垂下眼帘，稳住心神，“如此这般，希望你看在我救了虞听荷一命的份上告诉我。”

“你还真是不死心。”

虞老太太沉声开口。

“我是不可能说的，这件事你在我这什么都不会打听到，我活了这么多年，一向是说到做到。”

“你之前说我习惯于这身武力威胁人，的确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