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不错。

京城中所有重大案件都会经由大理寺之手，如果被压下来没有外露，一定是大理寺这一环出了问题。

“这件事要先告诉姑娘。”

荨荨知道事情轻重，她跟在华暮倾身边多年，知道华暮倾和裴江雪的情谊，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长大后处处帮衬照顾，一起解决了苏夜河这个京城祸害。

华暮倾对裴江雪的好荨荨都看见眼里，裴江雪对华暮倾的好荨荨也心知肚明。

可回想起华暮倾在城郊遇险那日，她向裴自堂苦苦哀求，对方都没有任何要松口的迹象，摆明了要将华暮倾置于死地。

荨荨叹了口气，目光落在欢玉的这张苍白的小脸上，思绪又回到现实。

…

华暮倾就在里屋内陪着余如歌，荨荨就站在院子中间扶着欢玉，宁顾晏和宁顾寒二人前来复命。

听二人将各自经历都叙说了一遍，又听了对于大理寺的怀疑，华暮倾目光渐渐凝重起来。

“先去将那个叫欢玉的苗疆人安置了，好生照看她，不要出什么岔子了，宁顾寒你要看好她。”

宁顾寒颔首，行了一礼后转身离开，她从荨荨怀里接过几乎瘦的要脱相的欢玉，将她安置在侧屋内，欢玉已经醒来了，半眯着眼说了句，“你们的老大不见我？阿月也不见我？”

宁顾寒冷笑了声，将欢玉小心翼翼放在床榻上，“现在没什么阿月了，现在只有余如歌，侯府的华夫人，我们老大见不见我也是她的事，用不着你来操心。”

欢玉蓦地换了一副笑脸，“害，瞧你这话说的，什么侯府夫人不夫人的，我想作为友人见阿月一面还不行吗？”

“若是你还真顾及着点以前的情分。”宁顾寒冷着脸开口，双眸微沉，“就不要再提她以前的任何事，权当是为你那陷害杀戮无数同族同胞的父亲积攒点功德。”

也是一声嗤笑，欢玉再度说道：“听听你这话有多刺耳，有多难听啊。你当年怎么不看在阿光救了你的情分上，拼尽全力护他们的周全，免得落得险些绝后的下场。”

说到这，宁顾寒蓦地变了脸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到底是我不愿意承担罪责，还是你父亲为了夺权要赶尽杀绝？”

“这么生气啊。”

欢玉意味深长的说着。

“可是如果你不偷学苗疆的毒术，而是老老实实养伤后就赶紧走人，就不会被人发现，说到底都是你害的，而且紧要关头，你不是也选择逃跑了？”

字字诛心，宁顾寒稳住心神，别过脸去不去看欢玉，“你倒是把自己摘的干净。”

欢玉挑了挑眉，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下，“我现在要吃东西，要喝水，赶紧弄来吧，我可撑不了多久，到时你们老大想知道什么，可没人告诉她。”

“倒不用你告诉我了。”华暮倾推开门走了进来，居高临下看着欢玉，“京城总归绕来绕去就是那么些人，是谁指使你做了这些事我已经知道了，只要杀了你不为他们所用就行，以后这些麻烦事都少了，你不会真觉得你对我来说很有价值。”

欢玉一直带着恼人笑意的脸有一瞬的僵硬，她压低声音，意味深长说道：“你是武昌侯府的乐川县主吧……你是见识过血虫子有多厉害的，你也不想想，我能控制华夫人院子里那么多婢女，每天都来华夫人院子里的华侯爷，也被我的血虫子控制了，你还真是一丁点不在意你生父的命啊。”

华暮倾听着，神色不改，接过宁顾寒手中的长剑，“你还没听说过我的为人吗？为达成目的什么都不顾，只要我自己没事就行，别人可不归我管。”

说出这故意激人的话，华暮倾长剑直接戳向欢玉心口。

一直到二十五岁都在苗疆长大的欢玉虽是骄纵，可不大懂人心明晦，见华暮倾真要对她下杀手，一直以来伪装好的神色绷不住了。

“别……县主别……”

欢玉说着颤颤巍巍从床上爬起来，也不知道磕头，就是呆愣愣坐着看向华暮倾。

“您饶我一命，或者让宁顾寒给我下个慢性毒也行，好歹让我死在苗疆，您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宁顾寒扬声道：“方才不可一世的样子呢？我还当你是多硬的骨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