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玉恶狠狠望了眼宁顾寒一眼,似乎想要说些什么,顾忌着华暮倾还是将到嘴边的话都咽了回去,尴尬的笑着,有些讨好的望着华暮倾。
“你方才说我父亲血虫子的事是怎么回事?”
欢玉眼睛咕噜咕噜转了转,“县主方才装的好,什么也不在乎,看来还是在乎华侯爷的……我就说那可是你的亲生阿父,你怎么可能不在乎,想要知道现在就把好吃好喝都送过来,否则我动动手指,保管华侯爷暴毙……”
华暮倾不等她说完,一剑就刺了过去,正中她的心口,她控制着力道,没有伤到欢玉的性命。
“啊……”
欢玉惊叫了声,这下彻底慌了起来,她猛地跳上床榻缩在角落,手掌死死捂着伤口。
“我不想死在这,我不想死在这。”
华暮倾沉声问道:“那你现在是说,还是选择死?”
“我说。”
欢玉忙开口,她小心翼翼的将手掌拿下,垂着头说道:“我都是胡编的,侯爷没有中我的蛊术,只是为了能多些活命的筹码胡乱编造的。”
这可以用鲜血和盐来证明华庆海身上有没有血虫子,华暮倾不担心欢玉在这上面撒谎。
“将你的来历都细细讲一遍,可不要讲错任何一个细节。”
欢玉咽了口唾沫,拉开被子盖上发冷的腿。
“我是从苗疆偷偷跑出来的,上了辆马车就到京城来了,身上实在没钱了,就借宿在那户人家了,谁知道那家男主人手脚不干净,收留我别有用心,还打他的妻子和儿子,我出手帮忙,那女人竟然还怪我,我跟他们争执起来,就杀人了,我没动小孩,可他自己看了父母惨死的模样被吓疯了。”
华暮倾轻轻嗯了声,示意欢玉继续说。
“血虫子是用我自己的鲜血驱使的,如果被控制的人死了,对我损耗很大,以往我只是控制人来自保,这次出了岔子,我连杀了两个人实在太虚弱了,那疯小孩浑身是血跑出去了,没过一会就有穿着很考究的……官老爷,来抓我了。”
“穿的很考究的官老爷?”华暮倾凝眉,继续问道:“每个人都穿的一样,整体偏白色,有黑色刺绣的官服?”
欢玉连连点头,“就是这样,我不知道那衣服上面绣着的是什么,但我在晋唐别处,看见的官兵都不像那样。”
“继续说。”
“当时我太虚弱了,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就被那些人给带走了,他们的老大会用很多刑罚,身上不见伤口却非常疼痛的,实在是可怕……我就把我会的全说出来了,他说我这样杀人的依照晋唐律法不仅会被处死,还会牵累到全家人,甚至是全族人。”
说到这,欢玉不由握紧了手指。
“他把我关在那院子里,一直饿着我,直到不久后一个姑娘才来告诉我该做些什么,最先来的是个婢女,我用蛊术控制了她的躯体,再传给华夫人院子里的所有婢女,她希望我找机会用血虫子杀了华夫人……可我能看见被控制人所看见的事物,我才知道华夫人就是曾经的好友,虽然有世仇,我也顾及着同族情谊不动手,更何况以我身体的状况,再杀一人就会死。”
“我看那个姑娘比那男的好说话,我就将自己的身体情况和盘托出了,她不想驳斥那个男人的面子,也不想看我被逼的和华夫人以命换命,就说让我自称是什么刘姨娘,像个冤魂一样控诉,原本华夫人身体还好的,可是每晚如此她心态再好也撑不住,而且还得想方设法瞒着婢女们和华侯爷,过得实在辛苦,又怀着孕。”
华暮倾听完,沉默半刻后冷笑了声,“说是顾念着同族情谊不肯直接杀了华夫人?我看你是担心自己受到反噬吧,你知道她怀着孕,那么多天夜晚受到折磨,白日里还要紧绷着神经,你是成心想让她死啊。”
直截了当指出欢玉的虚伪,华暮倾大概明白情况了。
“将你关押的人是大理寺的少卿和他妹妹,你杀了京城的百姓,理应受到律法惩戒,不过晋唐可没有律法说杀了人也要株连九族,怎么判你,都是看那大理寺少卿的想法,而现在你对她不仅没有了利用价值,还暴露了他的身份和意图。”
点到为止,看欢玉的样子,华暮倾知道她能明白过来。
眼睛咕噜咕噜转着,欢玉沉默片刻,咬咬牙说道:“那县主,华姑娘,我能为你做些什么,我不求其他,只是一人做事一人当,您是县主……希望你能出面保全苗疆那边……”
欢玉的一举一动都如自己所料,华暮倾看着她的样子,眸光微沉,“你能为我做些什么?”
“我能……”欢玉愣住,再次垂下了头,言语中存了几分试探,“姑娘需要我做些什么,只要您能说出的,我一定会尽力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