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起身准备离开。
“最近朝中正在查办贪官各地的官员都被罢免了不少。”
朝堂上的弯弯绕绕,华庆海看不太懂,只将明面上大家讨论的话说了出来。
“朝堂上有很多人主张不要查,真是奇怪,身为晋唐官员,居然不希望皇帝来严惩贪官,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在想什么,皇帝也知道我,所有人都问了一遍就是不问我。”
华暮倾轻笑,行了一礼送华庆海离开。
再次回来时,荨荨已经将桌上的茶盏收拾干净了,华暮倾随口说了句,“最近你倒是比以往勤快。”
荨荨一怔,抿唇笑了笑。
华暮倾向余如歌问道:“说说你以前和欢玉是怎么相处的?”
“就和平常的姑娘家一样罢,我们很少谈论起家族中的事,不过她很讨厌我弟弟,性子也很古怪,她说什么我一向都不会忤逆她,只要没有什么原则上的问题,都乖乖听她的。”
“这样啊。”
华暮倾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算算时间,你们少说也有十年没见了,如果我伪装成你的模样,她应当不会有所察觉。”
余如歌轻轻点头,垂眸说道:“姑娘放心,依照我对她的了解,是不会认出来的。”
想来也是。
欢玉能那样对余如歌下了杀手,也谈不上什么多年挚友情谊了。
…
当天晚上,华暮倾换了身衣裳,发型也梳成余如歌最常梳的样式,而后披了件薄薄的斗篷,拿着两个馒头,轻手轻脚进了关着欢玉的院子。
华暮倾之前已经吩咐下人,不给欢玉任何一口吃的,本就被蛊术反噬的元气大伤的欢玉,饿了好几天,现在已经是奄奄一息,脑海里一直回想着裴自堂交代给她的话,生怕出了一点闪失。
“欢玉。”
轻轻推门进屋后,华暮倾学着余如歌平时的模样,揉揉唤了声。
欢玉瘫软在床榻上,屋内太黑了,窗户外也被糊了一层纸,她起初听见女子的声音还以为是幻觉,后来胳膊触及到温热,她才强撑起身子。
“你是阿月。”
华暮倾心中思量着余如歌可能有的回答,将手中馒头塞进欢玉的手心里,黑暗中,她也看不清欢玉的神情,只能摸清大致轮廓。
“快吃点东西吧。”
她声音压得极低,欢玉察觉到手中的馒头一下子昏了头,闷头就吃了起来,全然没有想到眼前的女子是华暮倾,不是她心心念念的余如歌。
狼吞虎咽的吃完,欢玉缓过神来,她艰难撑起身子,抚着华暮倾的脸,“阿月,阿月你发生了好大的变化,我怎么都不会想到你会和一个中原男子在一起,而且还是做官的,你从前不是说,你最讨厌做官的吗?”
缓缓勾起嘴角,华暮倾柔声说道:“我现在是余如歌,不是阿月,你说的话我听不懂。”
说罢,华暮倾作势要走。
欢玉见此吃了一惊,手忙脚乱要去抓华暮倾,身边太暗又看不清,她跌倒在地,“阿月,阿月你别走,你能带吃得来看我,说明你一定是顾念着我的,你不会眼睁睁看着我死对不对?当初在苗疆的时候我们多幸福啊,现在你跟我回去,你不会有事的,在外漂泊了这么久,你难道一点也不想故乡吗?”
沉默片刻,华暮倾将欢玉扶了起来,微叹口气,缓缓开口,“我已经怀孕了,纵然想回去,也不能不管不顾的跟你回去。”
说着,华暮倾学着余如歌的样子抚了抚自己的小腹。
“不会的。”欢玉忙开口,她声音不知怎的有些颤抖,言语中满是期盼和恳求,“孩子可以打了,你留着这个孩子有什么用呢,而且你生了孩子之后,就会步刘姨娘的后尘,这些你都考虑过吗?”
华暮倾心中冷笑,犹犹豫豫的开口,“可华姑娘,可华姑娘对我很好。”
欢玉一怔,声音拔高了几分,“你傻啊!”
话音落下,她自己意识到了不对,“她现在对你好,那都是因为华侯爷,而且她肯定想要你肚子里的孩子,如果是个女孩能跟她抢风头的话,她一定会用残忍的手段处理掉,如果是男孩的话,她一定不会还给你的,会把你杀了……”
这一番话说的,华暮倾自己都有些恍惚,不知道是裴家人给欢玉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让她说出如此一番可笑恼人的话来。
华暮倾强压下心中怒火,心中却渐渐有了答案。
欢玉是这样的表现,而且对华家的事情一知半解,她白日里说的那些话,十有八九就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