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
华暮倾呼出口浊气,迈步进了里屋,拿出花妈妈的笔记细细翻看着。
几乎一整本都被写满,只有最后几页是空的,花妈妈很敏锐,关于苏庸的事写了很多。
…
华暮倾看了将近一个时辰,最后合了册子,伸手示意荨荨端茶,不由感叹道:“真是大手笔啊。”
“姑娘看出什么了?”
“这苏庸,从玉露第一天入醉玉坊时就注意到她了,当时就给了花妈妈一笔钱,希望能将玉露留为他的人,之后的几年间,每个月都要来一次醉玉坊,每次说是一掷千金都不为过,这段时间光是我就在醉玉坊见了苏庸两次,想来他和玉露的接触越来越频繁。除此之外,还额外花很多钱让玉露的客人只有自己一个。”
荨荨听完,歪头问道:“为什么苏大人不直接给玉露姑娘赎身呢?放在府里做妾,也总比这样大费周章还花了这么多银两要好。”
“说的就是。”华暮倾若有所摩挲着下巴,“其中一个原因,应当是怕这件事传出去有损苏家的名声,而且苏夫人出身书香门第,应当不允许玉露一个出身醉玉坊的姑娘在苏府做妾,现在苏夫人死了,苏庸的顾忌又少了一层。”
这笔记里关于苏庸的大额银钱交易,算下来将近十万两了,再加上近日苏庸全款买下醉玉坊的十万两。
在玉露这个小小花楼姑娘上投入这样多,要么是真有钱,要么是这苏庸失心疯。
“依奴婢看,玉露姑娘真是好福气,在醉玉坊这么多年,被苏大人暗中包了这么多年,看来苏大人是对她有几分真心的。”
华暮倾想起初见玉露时,她为弟弟上私塾之事的焦虑模样,疑惑道:“可不知道为什么,既然玉露背后有苏庸这个靠山,为什么不直接向苏庸求助,苏庸可是当朝太尉,即便是不露面,也不至于连这样的小事都帮不上忙。”
“想不通。”
摇了摇头,华暮倾将册子收好,不再继续纠结,牵扯太多,现在猜测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乱。
“你再去封楼一趟,让她们派人暗中跟着玉露,还有,看着她的弟弟,切记不要打草惊蛇,如果玉露的弟弟有从鹿阳书院离开的迹象,一定要及时向我汇报。”
荨荨领命,服侍华暮倾脱去外衣后忙出府去通报传话。
…
次日一早,华暮倾才起来,宁顾寒就来禀告消息了。
封楼是京城地下的一股势力,这样厉害的打探消息的能力在自己手中固然是好,若是落在别人手中,就是个绝佳的杀器了。
“姑娘,已经查到了,京城中近日新开,风头正盛的古玩店背后的人的确是苏庸,他藏得很深,我们是通过店铺内一套茶具得到的线索,花瓶用封楼的收入买下来了,花了两千两银子。”
说着,宁顾寒招招手,宁顾慈端着一套茶具上前。
这套茶具颜色清雅,看着倒像是姑娘家用的东西,华暮倾回想起昨日在店内的所见,只觉这茶具和一整间店的东西格格不入,她微微蹙了眉,盯着茶具好半天也想不出来什么线索。
“你从何知晓,这茶具是苏家的?”
宁顾寒答道:“这是去年花朝节,太后赠予苏家大姑娘苏夜晴的东西,不过也不是什么太值钱的物件,当时在场的不少贵女也都收到了赏赐,可若是向宫里那边核实,定然会有结果,而且杯底还有个小小的晴字,是苏家姑娘的闺名,给这套茶具刻字的是京城中最有名的工匠,他也可以证明,这是苏家的东西。”
华暮倾拿起一只杯子上下打量着,杯底的确有个“晴”字。
按理来说,这是苏夜晴用过的东西,直接拿出来卖的确是不合适的,难不成苏家对银钱的危机已经到要变卖用过的茶具了吗?
也就像苏家这样平日里作风铺张的大家族才会小小一套茶具就卖出两千两,华暮倾看了看自己的屋子,除去虞卿阑的遗物,恐怕最贵的白玉瓷瓶也就五百两的银子。
华庆海是很讨厌在房间内摆放华而不实的东西,时常教导子女要勤俭节约,自己更是做好表率,侯府院子的婢女和小厮都比其他同等规格宅邸里的仆人要少。
在这方面,谁都抓不了侯府的错处。
不过,即便证明这茶具是苏夜晴的东西,也无法证明这店铺一定是苏家的。
“宁顾寒,依你看,该怎么将古玩店幕后之人是苏庸的事弄得满京城的人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