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顾寒思忖片刻,正色道:“这是苏府大姑娘闺房里的私人用具。如果不是她主动交给这间店来出售,就只能是苏府遭了贼……”
宁顾寒话点到为止。
华暮倾会意,笑道:“苏府遭了贼,这贼胆大包天,竟然拿偷盗来的赃物在京城中光明正大的售卖,既如此,我发现了这一事实,也有理由怀疑侯府丢的东西也在那被售卖。”
“正是此意。”
“既然这样,那就带着这套茶具,去那间古玩店问问清楚,到时候看看他们苏家人怎么收场。”
…
说做便做。
华暮倾穿了身湖蓝色的秋装,首饰精致讲究,坐了排场很大的马车,彰显出侯府嫡女的身份,没一会儿就到了城东的古玩店前。
如昨日一样,这间古玩店人很多,而且店内同时容量的客人还不允许太多,门口站着的侍女一直在清点人数,见华暮倾过来,相互对望一眼。
其中一年长婢女上前。
“姑娘,上午这会儿我们店里人已经满了,若是您现在进去,也选不到也看不到自己喜欢的物件,不如过一会儿再来。”
声音轻柔,态度温顺恭敬,让人发出去脾气来。
但华暮倾不是来看东西的,就是来砸场子的,她冷哼一声,将荨荨手中的茶具随手拿起其中一个茶杯摔在地下。
“我是来找个说法的,不是来你们这小偷小摸来路不明的店看东西的。”
华暮倾不管不顾的上前,几名藏在暗处的侍卫要动手,荨荨上前环顾四周,厉声说道:“武昌侯府的嫡长女,乐川县主来这讨一个说法,贵店不会连一句准话都不肯给吧?”
年长侍女上前,柔声问道:“乐川县主息怒,您手中这套茶具是我们店里的吧?有什么问题您可以先告诉我,我会去向东家禀明状况。”
“不用你去帮我禀报。”华暮倾将纨绔女的形象把握的十足十,昂起下巴,环顾四周,稳稳坐在一把椅子上,“我今天,专门来见你们东家的,诸位,我请你们今日都留在这做个见证,我怕这件事轻易翻篇,你们会在这间店里买到赃物,还是武昌侯府和太尉府的赃物!”
此话一出,人群中顿时议论纷纷。
“赃物?我就知道,不然哪有人会一股脑将这么多好东西全都摆出来卖?”
“一看就是大家族的藏品,若是真花了钱买,怕不是要摊上麻烦。”
“武昌侯府的嫡长女,总不会无端说谎话,来攀诬一个小店。”
…
进这店里的人多是富商,官家子弟在少数,每个人都抱着淘些好东西回去的想法,都是不差钱的人,但几千两银子买个赃物,糟心是小,开罪了大家族是大。
而且难得有这样的热闹可以看,店内的人古物都不看了,都站定了等华暮倾的下文,屋外也有不少人围观。
侍卫本打算驱散门口看热闹和店内驻足围观的人,荨荨机敏察觉到,环顾四周,冷哼了声,“为什么要把人赶走?难不成是心里有鬼?如果行得正坐得端,就让大家都留下来一起见你们东家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样赶人,以后还有谁赶来你们店里。”
“这话说得对,你们不用赶人了。”年长婢女目光紧紧落在荨荨手中的茶具上,沉声开口,“不过有些话我说在前面,我们东家和乐川县主也是相识的,若是真论起来,县主也该恭恭敬敬的行礼,给长辈请安。”
此话一出,但凡对京城中局势有些了解的人都大概知晓古玩店东家的身份了,不少人有些动摇,害怕继续留下来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华暮倾可不希望看客们都离开,如果只剩下她和苏家人,就没有演这一出戏的必要了。
这年长婢女虽是下位者,可说话很有一套,敲打恰到好处。
“这是在京城,皇城之中,天子脚下,竟然有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售卖赃物,不管你们东家是谁,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即便是闹到皇上那,我也有十足的证据定你们的罪状!”
华暮倾说着,拿起荨荨手中的一枚茶杯,向周围人展示着。
“大家看好了,这枚茶杯,是一年前花朝宫宴上,太后娘娘亲赐给苏家嫡长女苏夜晴的茶具,当时我也在场,我能做证,而且这杯底还刻了苏家姑娘的闺名,细细看着茶杯也是人用过的。大家想想,苏家的嫡长女,会把自己用过的茶具放在外面售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