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四帝姬的这身衣裳。”华暮倾轻轻笑了笑,“可真好看,比起你之前出宫穿的那身要好看多了,宫里的东西就是好,不过这衣裳好是好,却是很不方便的,领子这样繁复的盘扣,衣料又是这样难清洗的浅色,若是不小心弄脏就麻烦了。”
和萧菀相处次数不多,华暮倾记得她最喜欢说话时藏着一手,动不动就打哑谜隐藏真实意图,让人听了很不舒服,眼下华暮倾也这样迂回着说话,毕竟这是在后宫,是苏贵妃的地盘,不藏着一手万一出了岔子可就无法收场了。
萧菀嘴角勾起笑容,用鼻子哼了声,“是母妃在木兰围猎后赏赐给我的衣料,看着是繁复精致,不过并不是多名贵值钱的东西,如果县主喜欢,进屋来跟我挑几匹带回家去?”
华暮倾佯装惊讶,用帕子遮掩着脸上的表情,一脸期待跟萧菀进了明粹宫的正殿。
关上殿门,萧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还不快将母妃前段时间赐下的布料都拿过来让乐川县主挑选?”
那倒茶的宫女面对萧菀的急切责问面色不改,给华暮倾也倒了杯茶,又叫了两个小宫女走了出去。
店内一片安静,萧菀坐在主位上,她指尖划过椅子上的雕刻样式,“乐川县主来找我,是查到了什么东西吗?我先跟你说明白,我可什么都没有查出来,唯一的线索就是前太医院医正的遗孤。”
华暮倾不安望了眼紧闭的店门,始终警惕的周围,她没有再用萧菀的方式迂回着说话,开门见山道:“我不仅查到了线索,还知道了一些了不得的真相,四帝姬承受得起知道的代价吗?”
闻言,萧菀怔住,她不由攥紧手指,“乐川县主,你可把话说清楚了,你之前不是说没有什么背后的真相吗?不是不让我和那个叫念萤的花楼姑娘谈吗?你到底查都什么了?”
见萧菀激动的模样,华暮倾愈发觉得这步棋走的绝,她不紧不慢,再一次问道:“如果四帝姬想知道,就快些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能承受的起真相,你真的要帮你的生母平反冤屈吗?”
“你到底什么意思?”萧菀猛地起身,“华暮倾,你都给我说清楚。”
“瞧瞧这样子。”
华暮倾不以为然,轻轻挑起眉。
“真是可笑了,我再问你,你只管回答就是了,不用玩这一套。看来苏家人的疯是会传染的,你现在跟苏贵妃苏夜晴真是一模一样。”
萧菀深吸几口气,又坐回了椅子上,她冷笑了声,“乐川县主,你尽管说,只要能为母亲平反冤器,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承受的起。”
“真有魄力。”华暮倾言语中满是嘲讽,慢条斯理说道:“有个说法叫认贼作父,帝姬定然是听过的,你也算是聪明人,如今却认贼作母,你知道你现在受苏贵妃荫庇享受的荣华富贵是用鲜血堆砌的,可你不知道,你生母的骸骨也是苏贵妃这样风光的垫脚石之一。”
萧菀面色一变,双眸骤然放大,紧紧盯着华暮倾,不自觉压低了声音,“乐川县主,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关于这件事我是个局外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比你要清醒的多。”
“你有什么证据?”
华暮倾摇摇头,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我什么证据都没有。”
“你……”
萧菀气急,正准备发作,华暮倾抬手说道:“四帝姬,别这么着急,我说我没有证据,你就该知道这件事牵扯的有多广多深了,无论是谁,哪怕是皇上,让他查他都查不出什么来,我能给你提供线索,你也能查出真相,只不过同样没什么证据。”
这番言论是昨日萧清说的,听着逻辑不通,但细细思索便能明白端倪。
萧菀现在正着急着,哪有什么心思思索,再次催促道:“你快说。”
“茗贵人在生下你之前,还曾怀过一个皇子,你知道吗?”
萧菀一怔,脑海里浮现母亲遗物里的一对女婴用的脚链,她茫然摇了摇头,“不是,不是,母亲在生我之前根本没有怀过孕,你别再胡说了。”
华暮倾不急不恼,继而问道:“你怎么就这么确定?你母亲去世时你才多大,当年的事你根本一点都不了解,只不过是有心人瞒着,不想让这些就是重见天日,可是当时整个后宫都知道你母亲怀了孕,却被诊出是一对双生女婴。”
“双生女婴?”萧菀跟着重复华暮倾的话,她有些失神的站起来,脑海里母亲遗物里的脚链和太后那张厌恶的脸相重合,她使劲摇了摇头,“继续说。”
华暮倾倒有些意外萧菀会有这样的反应,看样子似乎知道些什么,她依言,再度开口,“太后最忌讳双生女婴,我饿不知道是为什么,这件事我也没听说过,是另一个人告诉我的,而诊断出你母亲怀了双生女婴的就是前太医院医正,他根本诊断不出来,亦或是诊断出也不能完全确定,但他当时就是笃定的告诉所有人,茗贵人怀的是双生女婴。”
见萧菀不语,华暮倾又添了一把火,“知道太后忌讳双生女婴的人宫里估计都不超过五个吧,这件事京城中可是一点风声都没有,前太医院医正的举动显然是受人指使,即便他知道太后的忌讳,也没必要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笃定你母亲怀的就是双生女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