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太医院医正这样的行为实在太过反常离谱。
让人不能不多想。
萧菀没有立刻提出质疑,而是怔怔思索着什么,这倒让华暮倾起了几分好奇,她起身走近萧菀,好奇道:“四帝姬,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了?”
良久,萧菀才艰难开口,“看来我真是小瞧你了华暮倾,这宫里的秘闻,你比我还要清楚。”
萧菀从前再不堪,再不受宠,也是从小在皇宫中长大的,见过的听过的腌臜事多了去了,也有自己的人脉,她从未放弃过替母亲平反冤屈,也为自己讨一个公道,可是无论她怎样努力去查都没有结果,她根本没有察觉到一丝一毫关于母亲之前在她之前还怀过孩子这件事。
华暮倾静静站在原地,等着萧菀的后文。
“你知道的已经足够多,我之前不明白的事经你一说现在都明白过来了。”萧菀已经恢复如常,她端坐在椅子上,到是摆出十足十的帝姬架子,“我母亲遗物里有一对脚链,同样样式,一看就是给两个女孩准备的,可我已经有个很相似的脚链了,而且看着也比母亲遗物里的那一对要新。”
萧菀想起生母,目光渐渐黯淡下去。
“方才听姑娘说那样的话,我明白过来了,当初是有人笃定告诉母亲,她肚子里怀的是双生女婴,她满心欢喜的在为两个即将出世的小女儿准备脚链,没想到等来的是太后的忌讳和怒火。”
华暮倾皱眉,“你知道太后忌讳双生女婴?”
看萧菀这幅样子,知道的东西也不少,只是之前一直缺少关键的线索,现在所有知道的东西几乎都串了起来,真相都在脑海里了,可她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回忆着那日太后的模样,喃喃说道:“当时我才攀附上苏贵妃,一次苏贵妃带我去见太后,正巧听见太后在咒骂长帝姬,还提到了双生女都该死之类的字眼。”
太后一直慈眉善目的,当时的萧菀也被太后平时的模样所迷惑,偶然间窥视到她这样阴狠的一面,就一直记在了心里没能忘掉。
“长帝姬是太后的亲生女儿……”
华暮倾愕然,京城中人都知道长帝姬萧楚棠是太后的亲生女儿,深受太后宠爱和萧靖的敬重,封地在北境,虽说偏僻了些,可天高皇帝远,一直肆意享受无人约束,快活得很,难得回一次京城,也被太后捧在手心,萧靖也给了她不孝的殊荣。
这是明面上人人都知道的事,别的也不谈,单单萧楚棠是太后亲生女儿这一点,华暮倾就想不明白太后为什么会咒骂萧楚棠。
“不是我不愿意相信四帝姬的话。”华暮倾苦笑道:“只是很难相信太后会这样对自己的亲生女儿。”
萧菀垂下眼帘,嘴角讽刺,“若非亲耳所听亲眼所见,我也不相信太后会说出那样的话,做出那样可怖阴冷的表情,事到如今,我没必要骗你,倒是你,知道的肯定不止这些吧,我母亲的死,还没有个准确的答案。”
华暮倾也不再纠结,转了话锋,“前太医院医正笃定告诉众人茗贵人腹中是双生女婴,可他要么检查不出来,要么就能检查出来茗贵人腹中只有一个小皇子,他能在众人面前演这一出戏,是想蒙蔽太后。”
“所以说,太后只是这局里的一个必要有力的棋子。”
“真正布局的人知道太后的忌讳,而且前太医院医正对她言听计从,后来茗贵人被迫喝下落胎药,发现怀着的其实是个小皇子,布局之人也能保全前太医院医正的命,甚至连官位都不受影响。”
言毕,华暮倾神色动了动,再度开口。
“也许根本就不需要保全前太医院医正,他只是说出茗贵人肚子里怀的孩子是男是女有几个罢了,这罪名往大说,是欺君之罪,可如果重重惩罚他,估计太后厌恶双生女婴的事就瞒不住了。”
这件事就这样尴尬的横在那最后不了了之,唯一委屈难受的就只有茗贵人一个。
“后来,是前太医院医正继续受那幕后之人的指使,陷害你母亲谋害太后,又或者是他良心发现,要帮你母亲一起杀了太后报仇,可他已经死了,已经再查不出来了。”
萧菀颓然摇了摇头,“乐川县主,这件事也许你做的太过轻率了。”
“怎么说?”
萧菀失笑,“这些事,都是你从我五皇弟和六皇妹那听说来的吧?你有没有想过,牵扯如此之广的后宫秘闻,他们根本就没有查到的可能,现在还活着的,知道当年真相的,除了太后,还有的就是那幕后之人。”
话没有说完,华暮倾心中已经明了,无论是谁告诉萧遇衍和萧清真相的,现在萧清手中拿着她证明余如歌是苗疆人的证据,恐怕日后会因此遭受重创。
华暮倾想着余如歌的事,一直没有应答,萧菀问道:“之前听乐川县主话里的意思,是知道幕后之人就是苏贵妃了吧?”
那句“认贼作母”,方才经由华暮倾说出来,萧菀心中一阵刺痛,现在回想起来都是浑身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