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毒了吗?”
“不知道,兴许有毒,兴许没有。”
二人互相用着平淡的语气对话,叫一旁捧着狐裘的侍卫心惊。
忽地,那侍卫就见自家主子接过酒,毫不犹豫昂头饮下,他一脸错愕,忍不住惊呼,“殿下!”
万一真下毒怎么办?
江扶影神色变得复杂,没想到他喝得这么利落。
“你不怕死?”她诧异询问。
昂颈喝下,他便将酒杯扔回江扶影怀中,目若寒冰,嘲弄启声,“我若死在兰溪境内,还是因你手中一杯酒,你也难逃罪责,当然,你们若想让南屿攻打兰溪,大可下毒试试。”
她轻挑柳眉,转身欲走。
兴许那酒里当真有毒,江兰辞的目的,便是想让自己当众毒死聂震延,成为兰溪千古罪人。
走了两步,头上忽被一块柔软有毛的重物覆盖,她拿下却见是侍卫拿在手中的狐裘。
她疑惑回头,聂震延低头弄火,冷漠开口,“这狐裘给你,礼尚往来。”
“多谢。”她也不客气地收下了。
她没带侍从,故而所带的被褥暖服不多,现在正好需要一件御寒之物。
不远处,江兰辞看着聂震延把酒喝下,喝下后面露得意冷笑,暗自轻哼,“想要去南屿见他,我倒要看看,这下你怎么去!”
说罢,拿下酒痛快饮下。
江扶影刚刚回来坐下,见江兰辞起身要走,忽幽幽启声,“对了,今日我与你同宿一个营帐吧,正好我有事要与你说。”
江兰辞面露不耐烦,十分不愿看到她,遂问:“什么事不能现在说?”
“自然是只有你我二人之时,才能说的事。”她抬眸,目光幽深暗含诡色。
用过晚膳洗漱后便要入睡,江兰辞在营帐中左等右等,等不来江扶影,心中忽然有些着急。
可不能让她发现什么逃了,不然自己今日所做的一切就会功亏一篑了。
不安片刻,她问进来放火炉子的侍从。
“那贱人呢?”
侍从本就是她殿中人,常年伺候她,也明白她口中贱人是谁,遂小心翼翼回答:“似是在收拾被褥过来。”
闻言,江兰辞才得以安心。
只要她没发觉什么,没逃就行。
安心后,忽觉身子发热得厉害,烦躁扯动衣襟,看着还在备炉火的侍从很不顺眼。
“怎么那么热?留下一个,其余的都搬出去。”她厌烦启声。
“是。”
侍从不敢不听,端着火炉就出去了,守在帐外的侍从见了,担心问道:“这数九寒天的,殿下只要一个火炉子够吗?”
“管她呢,我出来时见她似要发火,今夜便在外待着莫要进去,免得被殃及打罚。”侍从压低声音说道。
夜半时分,除去巡逻侍卫走动声响,这营帐周围一片静谧。
江兰辞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面颊通红,不断拉扯衣襟,已然被热得浑身无力,难以起身。
她翻身见到帐内还剩一个火炉,想叫人把它端走。
“好热,来,来人!”
她的声音虚弱无力,但她却不知。
随着一阵悉悉索索声,一个身影逆着身后火光缓缓走入。